春嫂子從房里探出頭來:“就惦記著你姐姐,給娘打個什么啊?”
虎子想了想:“給娘打只黑熊,做褥子!”
寒露樂得不行:“頭一次進山,你就想著打熊瞎子?”
“我一個人肯定不行,不是還有葉姐姐他們嗎?”虎子叉著腰,這就替葉緋霜把海口夸下了,“葉姐姐說,她像我這么大的時候,就打過熊瞎子啦!”
寒露和春嫂子其實都不太信。
說這細胳膊細腿的姑娘獵個兔打個狍子什么的還行,熊瞎子,恐怕有吹牛的成分在。
寒露把玉米餅和水袋裝好,讓虎子挎上,給他們當干糧。
陳宴想拿,虎子沒讓。
春嫂子也說:“讓他拿就行。虎子有點淘,麻煩你們看著他了。”
又叮囑虎子:“要聽哥哥姐姐的話。”
“知道啦!”虎子一馬當先出了院子。
“要早點回來啊!”春嫂子又喊,“晚上咱們吃胡餅!”
陳宴和葉緋霜應了聲。
虎子拿著葉緋霜給他做的小弓箭,在前邊跳來跳去,吞著口水說:“我娘做的胡餅可好吃啦!脆脆的,里頭還有羊肉呢!”
葉緋霜小聲和陳宴道:“我養父做的胡餅也特好吃,能把人香飛。我也去別的地方買過,都沒我養父做的好吃。”
陳宴想,胡餅本就是北戎那邊傳來的吃食。謝岳野到北邊打過仗,他那做法應該是正宗的。
葉緋霜五指張開在空中一轉:“等晚上回去后,我就給春嫂子露一手。”
陳宴:“拭目以待。”
葉緋霜:“沒你的份兒。”
“那我就搶虎子的。”
葉緋霜“哈”了一聲:“陳宴,你真是左臉皮貼右臉皮。”
狀元郎雖然沒聽過這話,但稍微一想也就理解了——
一邊臉皮厚,一邊不要臉。
沒事呢,他已經被罵習慣了。
午后山林,光影斑駁。
高高的樹上結了野果,葉緋霜用彈弓打了樹枝,枝椏震動,野果掉了下來,被她接住,遞給虎子。
虎子一邊啃果子一邊問:“葉姐姐,你為什么不直接打果子呀?”
“用蠻力直接打果子,果子會爛掉。打樹枝,震下來,果子才會完好無損。”葉緋霜給他解釋,“打獵時也是一樣的,最好打獵物的后腿,不要打獵物的肚子,否則內臟掉出來,會流很多血,容易引來狼群。”
虎子“哇”了一聲:“原來是這樣的?我以為只要打死就可以啦!”
正說著,前方草叢里有一個小東西飛快掠過。
虎子驚叫道:“兔子,是兔子!葉姐姐,你快給我打一只兔子!”
葉緋霜張開弓,那支箭卻怎么都射不出去。
完了,她下不去手了。
因為她養了兔子。
陳宴看出了她的遲疑,忽然問:“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給那兩只兔子取了什么名字?”
葉緋霜放下弓:“白的叫不黑,黑的叫不白。”
陳宴:“?”
葉緋霜:“怎么樣,比你的小黑小白有水平吧?”
陳宴沉默一息:“……沒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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