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杏榜出來了,陳宴不出意外又是頭名會元。
小桃嘆氣:“姑娘哎,你那寶貝的一枚銅板,是回不來了。”
葉緋霜還在掙扎:“不是還有殿試嗎?萬一殿試時皇上看他不順眼,直接給他打回原形了,我就贏了。”
小桃無語地看著她:“姑娘,這下我信了。”
“信什么?”
“你真的在詛咒文曲星。”
葉緋霜:“……”
小桃捧著臉,繼續分享自己聽來的消息:“聽說皇上要帶著貢士們去賢良祠祭拜,讓他們沐浴先人的恩德,好在殿試上好好發揮。姑娘,你說啥樣的人才能入賢良祠啊?”
“對朝廷社稷有重大貢獻的,起碼得是內閣輔臣吧,首輔應當是肯定可以入的。”
“聽說賢良祠里還分正殿和配殿,功勞越大的人位置越靠中間。”
“是啊。”
“那陳公子以后肯定可以進正殿,他肯定能當大官!”
葉緋霜覺得也是,畢竟前世,陳宴立志做賢臣,而立之年就坐到了首輔之位。
他百年之后,賢良祠內應該會有他一個不錯的位置。
這一世肯定也會有,只是會晚一點,畢竟出仕晚。
此時的陳宴,正在賢良祠的正殿內。
正殿廣闊恢宏,幾位對大昭貢獻最大的名臣畫像懸于壁上,其下列著十余牌位,每個牌位上都刻著一個家喻戶曉的名字。
邱捷不禁感慨:“這不就是文臣武將夢想的歸宿么?”
是啊,為官者不管從文從武,目標都是活著時能入內閣議事,死后能入賢良祠接受香火供奉,這便是不凡的一生了。
陳宴仰望著壁上的畫像,道:“若能留畫像于此,就更好了。”
邱捷笑道:“這幾位都是開國功臣,咱們就別想了,沒這機會,大昭現在國泰民安的。”
陳宴頷首:“是啊。但求四海生平日,甘愿將軍無用時。”
離開賢良祠后,陳宴被暻順帝喚去宮中,呆了半日。
出來時,已經是傍晚了。
天邊云蒸霞蔚,艷色流離。
有一豪華的儀仗遠遠而來,陳宴靜立一側等其過去。
不料儀仗在他跟前停下了,八臺的輦轎上,輕紗微動,影影綽綽地遮擋著里邊的麗人。
一個溫婉柔和的女聲從轎上傳來:“三郎。”
陳宴躬身一禮:“貴妃娘娘。”
盧貴妃語調含笑:“三郎又中了會元,真是才華過人,恭喜。”
“多謝娘娘。”陳宴道,“偶爾和盧四談起,他很記掛娘娘。”
盧貴妃道:“下次見到四弟,你告訴他,本宮一切安好,不必費心記掛,讓他顧好自身便是。”
“是。”
“三郎這是要出宮了?去吧。”
盧貴妃輦轎邊站著一年輕女子,十八九歲的模樣,相貌妍好,氣質極佳,貴氣天成。
她笑:“陳公子慢走。”
聲音也是黃鸝出谷般悅耳。
盧貴妃道:“忘記介紹了,這是鄭家三姑娘,一直陪在我身邊。”
鄭茜薇是盧氏的女兒、鄭文朗的親妹。一直在盧貴妃身邊教養,就是為了嫁皇子。
而且是能榮登大寶的那位皇子。
據說,鄭家本想將鄭茜薇許配給當今太子,但自從去歲科舉舞弊案,太子和崔氏一族遭受重創后,就又擱置了。
陳宴其實并不是很贊同鄭家這種拿女兒來押寶的行為。君心難測,皇帝闔眼之前,誰知道下一個會是誰?
況且即便成了皇后的外家,鄭家就能重鑄昔日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