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日,陳瑞帶著厚禮、攜著他兒子上門道謝了。
畢竟怎么說都是大恩,闔該鄭重一些。
葉緋霜沒去見人,蕭序更不會去了,最后是鄭文朗替自家妹妹出的面。
和陳瑞雜七雜八地閑話完,鄭文朗在花園的亭子里找到了葉緋霜。
他走進亭子,撩袍坐下,示意小桃給他斟茶:“我去應付人,你在這兒倒是悠閑。”
葉緋霜正坐在美人靠上,背倚著亭柱,手里織著一個東西。
鄭文朗歪著脖子看了看:“啥玩意啊這是?鳥?怎么這么丑。”
葉緋霜拍了拍:“貓頭鷹。”
寧衡生辰快到了,他錦衣玉食啥都不缺,葉緋霜準備以他的愛寵貓頭鷹為原型織一個靠枕送給他。
鄭文朗無語了片刻,才說:“陳瑞帶來的禮物我已經讓人送去玉瑯閣了,都是你的。”
“啊,麻煩三哥了。”葉緋霜準備回去后叫蕭序來分。
鄭文朗端著茶杯,感嘆:“這陳瑞還真變了不少,他小時候可招人嫌了,我還覺得他大了肯定得長歪,看來還是給他掰正了。”
“三哥以前認識陳瑞?”
“嗯。他小時候住京城,不住潁川,所以我和他自小認識。那時候他才六七歲,壞得很,殺人放火什么都干。”
“六七歲就敢殺人放火了?”
“你以為呢。”鄭文朗撇嘴,很是鄙夷,“他那時候還嫉妒長得好看的人。他會專門買些相貌好看的仆從回去,變著法兒地折磨,還不讓人死了,真是壞得很。我剛問了,他說他現在不會這樣了,主要是不敢,怕陳宴收拾他。”
“現在看著倒是人模人樣的。”
“他十歲就被叫回潁川了,聽說是陳老太爺訂了條規矩,陳氏子弟要砥志研思、修身立德。于是子弟們都被送到了族學里嚴加規訓,陳瑞就這么給正過來了。
后來才聽人說,這個建議還是陳宴和陳老太爺提的。現在陳家子弟領先了旁的世家子弟一大截,從這次春闈就能看出來,陳家中了二十多人。”
“那這次舞弊案,豈不是陳家倒霉的也最多?”
鄭文朗面色凝重:“所以現在朝中有人說,這次舞弊案就是沖著陳家去的。”
“三哥覺得呢?”
“我覺得不是。”
“哦?為何?”
“朝堂相關,和你說了你也不明白,你又不知道朝堂局勢。”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葉緋霜反駁,“不然我當初怎么一眼就看出三哥想將我獻給六皇子的?”
鄭文朗不認同這個說法:“別說得這么難聽,什么‘獻給’?我那是撮合!”
“雙方愿意才叫撮合,我早就說過我不愿意了,你就和沒聽見似的。說白了,你就沒把我當個人。”
聽她翻起舊賬來了,鄭文朗擺擺手:“得得得,別說這個了,反正你也沒被我撮合成。”
葉緋霜很較真:“不是說不說的問題。不光是我,鄭家的其他姑娘在你眼里算是個人嗎?不都只是被你看作爭權奪勢的工具?”
鄭文朗蹙眉:“我想讓你們嫁得好也有錯了?要你不是我妹妹,真當我會撮合你和六皇子?我怎么就沒把你當人了?”
“所以說啊,在你們男人眼里,姑娘家出生就只是為了嫁人。一出生就開始攢嫁妝,然后學習三從四德,到了年紀就定下婚事,然后發嫁。生下女兒后,打她一出生再開始操持她的婚事,如此往復。你覺得這是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