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的殷氏被拖了下去,廳中安靜了許多。
很快,外邊響起了巴掌聲,起初還伴隨著殷氏的慘叫,后來連叫聲也沒有了。
去打巴掌的正是剛才去玉瑯閣叫葉緋霜的婆子,也是真沒放水,五十下之后,殷氏早已昏死過去。
婆子回來后說:“六夫人這是自食其果。胡咧咧一通,差點污了二姑娘的閨名,也險些冤了五姑娘。多虧沒釀成大禍,否則上哪兒說理去?”
謝家人不信程鈺的身份,讓兩個婆子帶著程鈺去了內室,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女兒身。
裴氏則走到葉緋霜面前,握住她的手:“霜霜,大伯母剛才是太心急了,才聽信了小人的讒,誤會了你,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裴氏長了一張圓臉,豐盈秀美,還總帶著笑,看起來慈眉善目的。
和剛才那個疾厲色的判若兩人。
葉緋霜理解剛才裴氏的做法。人都是自私的,她只是想保護自己女兒而已。
但是理解并不代表接受。裴氏的行為到底是以犧牲她為代價。
不過她也沒傻到當眾和裴氏爭執,只笑著說:“大伯母放心,我理解的。”
“好孩子。”裴氏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大伯母真沒看錯你。”
葉緋霜朝她呵呵一樂。
剛才是誰說她不三不四來著?
此時,兩個婆子出來了,低聲說:“程大夫的確是女兒身。”
裴氏轉向謝家人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收了:“你們可還有話說?你們一口咬定我家姑娘和人私奔,這么大一盆臟水潑上來,是想逼死她嗎?”
謝家姑母毫不示弱:“誰讓你們不早把話說清楚?況且,即便這大夫是個女子,私帶世家小姐出門,也不成樣子!”
“你們謝家人到我鄭府大吵大鬧,死咬著我女兒不放,這就成樣子了?”
謝家姑母冷笑道:“只怕你們在此之前也不知道那程大夫是個女兒身吧?其實這事你們根本無法收場,你家二姑娘本就做的是私奔丑事,只不過恰巧程大夫成了姑娘家,給了你們轉圜的余地而已!”
這話還真一點兒都沒說錯,裴氏本就心虛,被噎了一下。
葉緋霜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當個木頭人。
其實她現在有很多說辭可以幫裴氏、幫鄭家懟回去,但她不想說,也懶得說。
謝家姑母繼續道:“讓一個女子女扮男裝行醫多年,還拐帶世家小姐,實屬荒唐!外頭的人可不管你家程大夫是男的女的,他們只會說你家鄭二姑娘和人私奔了,反正我謝家是萬萬不可能聘這種姑娘做媳婦的!”
“以為我家姑娘就愿意嫁去你家?”裴氏冷笑,“一個個尖酸刻薄,鼠腹蝸腸,嫁過去怕不是要被你們欺負死!”
“所以我們家該上書還是要上書,說明此事,請求圣裁!”
裴氏輕嗤,不就是上書陳情嗎?誰不會似的,一會兒回去就讓國公爺寫一封,替女兒伸冤!
不再是剛才那樣謝家強勢、鄭家理虧。伴隨著鄭茜靜回來,鄭家也有了底氣,雙方劍拔弩張。
謝珩聽得頭疼,出聲道:“我和鄭二姑娘性子不合,強行湊在一起也會是一對怨侶。叔父不如就上書說,我和鄭二姑娘命格相沖,如果成婚只怕對鄭家、謝家都有妨礙,還請皇上收回成命。再給淑妃娘娘一封密信,請她從中說和。”
謝四爺點了點頭:“還需鄭家和我們一起上書。如此說辭,想必圣上會考慮的。”
謝家姑母想想,也應了,懶得再和鄭家掰扯。
想想,他們的目的只是讓謝珩擺脫鄭茜靜這病秧子,目的達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