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緋霜也恍若不知她的身世,不讓她難堪。
吃多了,葉緋霜特意走了個大圈消食。路過蕭序的院外時,聽見了曲聲。
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這調子不是……
葉緋霜進了院門,就看見蕭序坐在那座大假山上,吹的不是簫不是笛,而是一片葉子。
葉緋霜沒打擾他,靜靜聽完一曲,才鼓掌:“吹得真好。”
“阿姐!”蕭序眼睛一亮,從假山上縱身躍下,朝她跑來。
葉緋霜看向他手中的葉子:“你是我見過第二個把葉子吹得這么好的人。”
蕭序揚唇一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贊譽,高興得不行。
葉緋霜眨眨眼:“你不好奇第一個是誰?”
蕭序彎腰湊近她:“第一個當然就是阿姐你呀!這葉子就是你教我吹的呢!”
第一句葉緋霜并不反駁。她的葉子吹得是不錯,養父教她的。
至于第二句……呃,葉緋霜已經習慣了,在蕭序口中,他的一切都是他阿姐教的。
葉緋霜更好奇的是:“你剛才吹的曲子是《采薇》?”
蕭序愣了一下,幾乎是大驚失色:“阿姐你聽出來了?”
前世陳宴總是彈這首曲子,所以葉緋霜十分熟悉。
“啊。”葉緋霜說,“我聽別人彈過。”
蕭序忙問:“誰彈過?”
“呃,就是在樂館里聽到的,不知道是誰彈的。”
蕭序垂下眼睫,擋住了眼中的情緒。
葉緋霜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覺得他整個人驀然深沉了起來。
“怎么了?”葉緋霜問。
片刻,蕭序再次展露出笑容來:“沒有,我以為這種調性的曲子在這邊不受歡迎呢。”
的確,這首曲子挺哀的。前世她還問過陳宴,陳宴說這是一首戰爭曲,譜曲之人是在軍營里寫的。
《采薇》本來就是一首征戰詩,這個曲子譜得其實很合適。
的確,在生活安定、歌舞升平的年代,盛行的是柔婉舒和的小調,而不是這種磅礴悲凄的戰爭曲。
她笑著問蕭序:“怎么忽然吹起這首曲子了?心情不好嗎?”
蕭序輕輕眨了眨眼,小聲說:“我想阿姐。”
葉緋霜:“?”
她不可思議地問:“這首曲子難道是你阿姐譜的?”
蕭序眼巴巴地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哇哦,難怪前世的陳宴總是彈,合著聞曲思人呢。
她思考過,蕭序阿姐死的時候年齡應該不大,竟然就能寫出這么大氣磅礴的曲子了。
她以前以為蕭序對她阿姐崇拜太過,所以覺得他阿姐什么都好。
現在看來,他阿姐好像真的很厲害,什么都會。怪不得死后,也這么讓人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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