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為從屋里一出來，就察覺到有人往她家院里眺望，她回頭一掃，看到隔壁探頭的滕鳳琴。

發現何思為看到她了，滕鳳琴立馬扯起笑，結果還不等開口，就看到何思為丟給她一個后腦勺。

滕鳳琴：......

何思為鎖好門，出了院子就往外走，至于好信的滕鳳琴，她連個眼神都沒給一個。

在家屬院門口，遇到了很多以前的老鄰居，看到何思為回來，熱絡的和她說話，又讓她晚上去家里吃飯，何思為笑著道了謝，借口說去林家秀那里吃，都推掉了。

出了家屬院，正月初七，大街上還沒有出攤的，國營飯店也沒有開門，何思為路過商店在里面買了根麻花，一邊往林家秀家走，一邊吃。

肚子里有了東西，身子也覺得暖和了。

林家的人都在。

不，雙胞胎只有女兒在，男孩不在。

林家秀夫妻在。

何思為推門進來，林家秀并不意外，反而是眼圈一紅，先哭了，“思為，你總算回來了，小楓那邊....出大事了。”

何思為的手被林家秀摳疼了，她說，“你先坐下來，慢慢說。”

林方也在一旁勸，“家秀，你別嚇到孩子，坐下來慢慢說。”

他抱起女兒，對何思為說，“大過年的，要不是萬不得已，也不會把你叫回來，你和你林姨慢慢說，我出去坐坐。”

林方動作很快，給女兒穿上棉衣和鞋，自己拿著棉衣披上，就帶著女兒出去了。

林家秀被丈夫一提醒，也冷靜下來，她說，“思為，坐下說吧。”

何思為走到炕邊坐了下來。

林家秀也坐下來，她擦擦眼角的淚，“是我沒把他照顧好，誰能想到他會有這種病，當聽醫生說的時候，我腦子都不好使了。腎病啊，那可是腎啊，他還尿血，那么紅，我都看不下去了。”

林家秀觀察著何思為的神情，在提到何楓病情的時候，何思為太冷靜，林家秀一時摸不透何思為的想法。

如果是以前，林家秀不擔心，何思為在乎何楓，他們都看得到。

但是幾個月前，何楓被女兒帶回來了，把何思為的藥方和錢都偷了，最后發現那些藥方也就是普通的藥方，錢也沒多少。

這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眼下，看著何思為聽到何楓病的這么嚴重卻不為所動，林家秀心里也沒有底了。

她說，“思為，現在小楓的病要用錢，你看這可怎么辦啊？”

何思為對上林家秀的目光，“我現在上學都是靠學校補助，何楓治病錢不會少了，我這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怎么辦啊？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人死了吧？”

何思為不說話。

林家秀一個人哭也哭不出來，何況她先前的淚也是強擠出來的，見何思為不急她也慢慢收了聲。

一時之間，兩人相對無語。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最后還是林家秀打破沉默，“我帶你去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