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建祥知道段春榮攔著,一定有他的道理。
當面沒有問,只是幫何思為和鄒蓮妹找木棒把蚊帳撐了起來,讓何思為有事就喊他們,回到自己住的帳篷后,他才問起原因。
段春榮說,“連里讓她們倆先來,卻沒有提帳篷的事,明顯是有人在背后使壞,咱們現在幫思為,反而讓背后的人責任小了,或者讓他們連隊的人忽視了這件事。”
崔建祥點頭,“還是你想的深遠。”
段春榮目光陰沉,“看來思為在八連的日子不好過。”
崔建祥沉默了。
他們這些牛棚的人,分到連隊之后日子也不好過,不然這次修水利的事,又苦又累,看看派過來的人,當初他們牛棚的人都過來了。
大家過的已經夠苦了,有些事看的明白,都會保持沉默,也不想再在傷口上撒鹽。
外面,何思為和鄒蓮妹也剛坐下來休息,蚊帳一邊用挖回來的野菜壓住,四周是用包和野草壓的,這樣有風刮過來,蚊帳也不會被掀起。
兩人身下也是干草,到時把行李一鋪,躺下睡覺就行。
就一晚,怎么都熬過去了。
何思為昨晚出發前,就找劉師傅把苞米面都做成了窩頭,窩頭做的大,十五斤面做了五十多個,何思為給劉師傅留了五個,剩下的都裝起來帶了過來。
她掏出窩頭,自己一個,一個給鄒蓮妹,兩人就靠著行李,躺在干草上,看著星空啃著窩頭。
噗嗤一聲。
鄒蓮妹笑了,她側過身,看著何思為,“咱們倆雖然沒有帳篷,但是我覺得咱們這樣比他們還舒服。”
三十個人住一個帳篷,什么味道都有,這樣的天里面悶熱,晚上睡覺帳篷的門也要敞開著,如此一來,蚊子小咬都撲面,睡的舒服才怪。
何思為說,“對啊,所以這好和壞啊,只有親身體會了才明白啊。”
她們睡的蚊帳雖然透風,雖然晚上溫度低,但是他們蓋著厚被子,還有毯子,也好過冬天的屋子。
最主要的是,沒有蚊蟲咬。
蚊帳很金貴,主要是也沒有地方買,何思為如今用起來也很小心,生怕刮了洞出來,用不久了。
兩人啃完窩頭,也困了,打開李行,直接把被子裹在身上,就準備睡覺。
另一邊,沈國平從河堤第一線回來,洗掉身上的泥水,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坐下后,就召水利工程部的人過來開會。
他把前面情況和進程說了,又讓工程師把里設計圖紙拿過來,大家對地形上有些地方的問題,重新匯總又商定辦法。
等這些事忙完,水利工程部的人出去了,沈國平閉上眼揉著太陽穴。
寧全山端著飯盒從外面走進來,他動作很輕,但是人剛把帳篷挑開,沈國平就睜開了眼。
寧全山喊了一聲報告,然后走到沈國平身前,放下飯盒,“營長,吃飯了。”
沈國平問,“今天都有多少個連隊的人過來報到?”
寧全山立正,說,“今天有十五個連隊過來報到,營地都安排在西邊。不過其中湯原農場八連,只過來兩個女同志,說是過來先挖野菜的。”
沈國平坐直身子,“知道叫什么嗎?”
寧全山說,“叫什么不知道,但是聽別人私下里議論是養殖農場出來的。”
沈國平問,“別人怎么議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