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楊銳正帶著營救出來的大使館人員,從大樓通道中小心翼翼地撤離。“大家趴低身體!小心流彈!”他一邊警惕地觀察周圍環境,一邊高聲提醒眾人。
可剛走出大門,楊銳就愣住了——原本激烈的槍聲已經稀疏,伊維亞政府軍正在打掃戰場,只有遠處的巷子里還偶爾傳來零星的槍響。
“這什么情況?”蛟龍突擊隊的莊羽忍不住嘀咕,“剛才還打得天昏地暗,怎么說停就停了?”
“這些恐怖分子也太不經打了吧?”另一名隊員附和道,語氣里滿是驚訝。
“別吹牛了莊羽!”有人立刻拆臺,“剛才看地上的尸體,是誰偷偷扭過頭吐的?我可都看見了!”
“嘿!接人不揭短啊!”莊羽漲紅了臉,“這么多尸體,換你你不害怕?”
隊員們的調侃聲中,楊銳卻一頭霧水地朝著戰區中心望去。只見一名肩章軍銜很高的伊維亞軍官,正滿臉笑容地握著張北行的手,兩人似乎在交談著什么。
楊銳快步走上前,剛好趕上伊維亞軍官告辭離去。“張隊,你們剛才在說什么?”他好奇地問道。
張北行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語氣輕松:“沒什么大事。剛才那人是伊維亞政府軍的副司令,他問我在華夏當兵一個月能拿多少工資。”
“啊?”楊銳更懵了,“他問這個干嘛?”
張北行聳聳肩,淡淡說道:“這還不懂?他想雇我留下來,幫他們打仗唄。”
“什么?他們要雇你打仗?”楊銳滿臉驚奇,眼睛都瞪圓了,“那你怎么說?”
“他說我要是留下來,一個月給我二十萬歐元。”張北行神色淡漠地說著,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直接拒絕了。就這破地方,要不是為了撤僑,給我一個億我也不來。”
他擺擺手,語氣里滿是不屑:“想拉攏我的人多了去了,這點好處還入不了我的眼。”
聽完張北行的話,楊銳徹底驚呆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二十萬歐元?折合成人民幣得兩百多萬啊!你就這么拒絕了?”
張北行哈哈一笑,拍了拍楊銳的肩膀:“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對了,我剛才還向他推薦你來著,他說你要是愿意來,一個月給你開五萬歐元。”
楊銳立刻收起驚訝的神色,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語氣堅定:“我是華夏海軍,生是華夏人,死是華夏魂,絕對不會去當雇傭兵!”
張北行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無奈地皺了皺眉頭:“大哥,我跟你開玩笑呢,這你都聽不出來?”
一邊說著,張北行環顧四周,目光落在蛟龍突擊隊身后的大使館眾人身上。看到大家都安然無恙,他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領事何清流快步走上前來,緊緊握住張北行的手,語氣激動:“張隊長,太感謝你們了!要是沒有你們,我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你們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啊!”
“何領事客氣了,保護同胞是我們的職責。”張北行笑著回應,簡單寒暄了幾句后,神色立刻變得嚴肅,“楊隊,這里不安全,恐怖分子隨時可能反撲。既然大家都沒事,我們趕緊撤離這里,前往港口。”
楊銳點點頭,立刻轉身對著隊員和大使館人員高聲下令:最后一句:半晌后,張能量猛地抬起頭,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一字一頓道:“我去!”
“全體都有!抓緊時間,立刻撤離!”
奧法碼港內,巍峨的軍艦靜靜停靠。在蛟龍突擊隊和紅細胞小組的嚴密護送下,何清流領事、所有僑民及工作人員一路有驚無險,終于平安抵達港口。
趙政委親自在舷梯旁迎接何清流,雙方簡短交談后,眾人便在海軍戰士們的護衛下,有序登上臨沂號軍艦。
僑民全部登艦完畢后,港口廣場頓時空曠起來。唯有伊維亞政府軍的巡邏小隊仍在海軍劃定的安全區內執行警戒任務。整個廣場寂靜無聲,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沉寂。
張能量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地跟在宋凱飛身后,朝著軍艦下方走去,準備與張北行等人會合。
“哼,張隊長也太小瞧人了吧!”張能量一路嘟囔個不停,連好脾氣的宋凱飛都被他吵得心煩意亂。
“他能上戰場,憑什么覺得我不行?他不就是個特種兵嗎?我在九旅也接受過特戰訓練,肯定不會比他差!”
宋凱飛終于忍無可忍,猛地停下腳步,轉身怒視著他:“小屁孩!你上過真正的戰場嗎?見過血肉橫飛的場面嗎?親手殺過敵人嗎?”
什么?親手……殺人?
這聲質問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張能量心上。他怔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喉嚨發干。
“你們……真的殺死過敵人?”他聲音沙啞地問。
“廢話!干掉的都不止一個兩個了!”宋凱飛沒好氣地說,“訓練和實戰根本是兩碼事!再說了,就你們九旅那個特戰連,除了楊俊宇還有點看頭,其他都是我們紅細胞的手下敗將!”
他越說越激動:“隊長不讓你上,是為你好!等你真上了戰場,看到那些斷手斷腳、腸子流一地的場面,不嚇瘋才怪!”
聽到宋凱飛這難得嚴肅的訓斥,張能量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硬著頭皮反駁:“不可能!我心理素質很強的……”
“呵呵!”宋凱飛不客氣地甩給他一個白眼,懶得再跟他廢話。
張能量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心里嘀咕:自己真的這么招人嫌嗎?
兩人沉默地向前走著,遠遠看到了紅細胞小組的身影。張北行正站在碼頭邊,與蛟龍隊長楊銳交談著什么。張能量下意識地加快腳步。
當他真正踏上港口地面,才感受到這里彌漫的緊張氣氛。空氣中仿佛凝結著無形的壓力,連海風都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這就是……戰爭的感覺嗎?”張能量不禁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