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在你身上見過最小的傷口。”
周政林把沾血的棉球扔進垃圾桶,給孟淮津的脖頸上貼了兩個防水創口貼。
孟淮津坐姿慵懶,活動了下脖頸:“她擔心,來的路上都急哭了。”
“………”
這邊一挑眉:“怎么,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周政林沉默地收起鉗子,“你他媽就騷吧。”
孟淮津不以為意,“你光棍,不懂。”
“嗯,就你懂,懂還把人弄丟這么多年。”周政林忍不住想戳他痛點,“你以前對人家說的那些絕情話,我可都記著呢,要不我提醒一下舒記者?”
“……滾。”
周政林笑起來,歸正傳:“什么人這么猖狂,敢在北城對你動手?”
孟淮津抿了口舒晚貼心為他準備的蜂蜜水,朝門口看一眼去衛生間還沒回來的人,答非所問:
“我記得,你外婆家在西城?”
那邊回眸看他:“是啊,怎么了?”
他若有所思地轉著杯子,“沒,改天讓外婆幫我打探一個人。”
話剛落,門外便涌進來個人,提的提補品,拿的拿鮮花,一進門就對孟淮津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孟參,聽說您受傷了,現在感覺如何?”
孟淮津擰了擰眉,朝后面的走廊看去,陸陸續續還有人來。
看來這是都知道他在郊外遇襲的事了,消息傳得挺快。
他對社交不感興趣,但在北城待久了,便已把人情世故那一套拿捏得爐火純青。
孟淮津不動聲色應付著,含笑告訴大家自己沒事,小傷而已,不必大費周章。
舒晚從衛生間回來,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她才離開小半刻鐘的時間,周醫生的辦公室就擠滿了前來探病的人。
“你看見人沒?聽說孟參這次與歹徒殊死搏斗,受傷嚴重。”
說話的人擠在外圍,上個季度的政府報告,舒晚在新聞發布會上見過他。
“他人坐在最里面,暫時沒看見。但來的時候我打聽過了,說是他脖子上挨了兩刀,緊憑一根筋吊著,愣是生生把兩輛路虎給干廢在路邊。”
舒晚:“……”
到底是誰在以訛傳訛?
門口被堵到她根本進不去,只能坐在靠墻的椅子上等。
這之后,人來了一波又一波,男男女女,上了年紀的、年輕的、漂亮的,都是些平日里在外頭風光無限、備受尊崇的顯赫人物,此刻竟一個個低眉順眼、恭敬謙卑地在孟淮津面前點頭哈腰。
這倒是讓她想起了關紋繡之前說過的有句話——她跟孟淮津的身份從來都不在一個天平上。
確實,她終于見識到了,孟大領導的這種威懾力,暗潮涌動,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強勢,根植于家世、權勢與地位之中。
此時此刻,舒晚站在門的這一頭,與門中的他僅有十來米的距離,卻如同鴻溝天塹。
有那么一瞬間,她感覺自己渺小如塵埃。
兜里震動的手機打亂了舒晚的思緒,她掏出來一看,是孟淮津打來的電話。
“喂?”她接起,望著辦公室輕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