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庭院,舒晚老遠便看見了坐在主廳里的關紋繡,旁邊是孟老爺子和孟庭舟,依次是二房三房,除此還有不少顯貴也在其中,甚至還有蘇彥堂。
手心里莫名地滲出冷汗,她不怕見關紋繡,也不懼怕任何一個出席壽辰的達官顯貴,畢竟這些排場她從小見到大。
她只是擔心自己這點道行,撐不起孟大領導的場子。
忽然感覺手心一涼,孟淮津已經用方巾擦掉她的汗,喊她:“舒晚。”
“唔?”她應。
他面不改色說:“我只是想帶你來讓大家知道你是誰,不是讓你來尋求誰的認可,你也不用融入誰的圈子。今日但凡有任何人,說有關于你的任何話,都不必理會,有我在,明白嗎?”
這話耳熟,那年除夕來他家過年,他也說過類似的。
但意思不一樣,角度身份也不一樣。
廊下燈光璀璨,孟淮津立在她身旁,藏青色西服白色襯衫,姿容雋秀、風骨剛烈。
面對投過來的無數雙眼睛,他的眉目間始終云淡風輕、卻又鋒銳冷靜,像極了月,像極了星,更是矗立在她身后的高山湖泊。
“好。”她低聲答。
踩過漢白玉鋪成的地板,舒晚始終覺得正前方有兩道視線,死死地釘在自己的身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目光,除了關紋繡,沒誰會這么具有針對性。
兩人很快去到內廳,孟淮津把壽禮交給管家,跟他父母打了招呼,又沖在座的各位頷首,便徑直入了坐。
孟淮津跟孟川和孟庭舟坐一桌,舒晚自然也跟他們一起。
孟庭舟看了舒晚好片刻,沖她和風細雨一笑,好像今天的結局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什么都不必多說。
孟川前兩天知道了實情,這會兒也早就緩過來,依然如往常一樣跟舒晚有說有笑。
再者就是關雨霖,那天孟川走后,舒晚在社交軟件上把事情主動跟她交代了。
兩人從八九點,發消息一直發到凌晨三點,打字打到手都冒煙。
最后是被孟淮津強制沒收了她的手機,勒令她睡覺,那場一直尖叫的聊天才告一段落。
再說這廂,孟淮津入席后就開始招呼賓客,同這個推杯換盞,聽那個捧場恭維。
舒晚則跟關雨霖在低聲講小話。
關雨霖問她認不認識那個蘇彥堂。
她看了眼自己的斜對面,那人今天也穿得很矜貴,即便是坐輪椅,在一眾達官顯貴中,也顯得尤其風姿綽約。
忽然,那邊像是察覺到什么,悠悠然抬眸,對上舒晚的視線,依舊是掛著似有若無的淺笑。
舒晚自然而然收回目光,低聲對關雨霖說:“此人,很奇怪。”
關雨霖點頭如搗蒜:“我也覺得。”
手腕在桌下被孟淮津不輕不重捏了一下,低沉的聲音便傳進她耳蝸:“眼睛往哪兒看?”
“……”
“淮津。”該來的總會來,這時,有位年長者終于問出了關鍵性問題:
“大家都很好奇你身旁這位小姐是誰,不給叔伯們介紹介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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