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
安悅跟著張燕來了。
沒有什么行李,就一個小包。
大家看她這么情況,就知道她被下放的情況不同尋常,按理說,就算是下放,也會給人準備的時間。
尤其是被下放到他們這邊。
大興嶺啊。
現在已經零下十度左右,最冷的時候要零下四十五度。
別說不準備御寒的衣物,就算是準備妥當,也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李虎幫著介紹。
安悅打了一圈招呼。
臉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這些都是李虎的親人。
“孩子啊,你受苦了。”
鄭淑芳抓著安悅的手,小手冰冰涼涼的,心疼的趕緊拉著安悅上炕。
安悅坐在邊上。
本來還沒怎么,聽到鄭淑芳的這一句話,卻瞬間有些繃不住了。
她眼眶紅著搖搖頭。
她現在的情況,相比較父母,哥嫂來說,已經算是很好了。
鄭淑芳和她嘮家常。
問家在哪。
出了什么事。
這一路怎么來的。
問了問家里的事情,安悅打算明天寫封信過去,但能不能收到,或者能不能收到回信,她也不知道。
一問一答之間,張鐵柱一家是真覺得安悅很不一樣。
太有禮貌了。
而且舉止得體。
用張燕的話說,這就是就是知書達理。
聽她說了遭遇,大家都很唏噓。
家里出事,父母被抓去批斗,哥嫂也和她一樣被下放,到了地方也被當做典型批斗,正因為如此,安悅才被她父母朋友臨時送到了這里。
這地方“天高皇帝遠”,至少不用戴帽子批斗。
因為事出突然,她沒有來得及準備行李。
來到這里之前,她已經在路上顛沛流離了半個月,把這十八歲沒受過的苦,一次性嘗了個遍。
說著說著,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