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聲驚呼,踉蹌后退一步,一股寒意直沖脊背。
怎么會在容卿時手中?
那庚帖分明已交予趙家!
后來趙云敏說貼身保管,她親眼看見她珍而重之地收進了懷里!
那神情,她還以為趙云敏對她的兒子十分珍惜。
“母親以為,趙云敏是心系兒子,才貼身收著這庚帖?”
容卿時嘴角勾起一絲毫無溫度的笑意,眼神如冰凌般寒冷:
“她拿著兒子的生辰八字,不過是圖個方便,好能輕易拿捏兒子罷了。”
語如霜刀。
“嗡”的一聲。
殷方合腦中似有驚雷炸響,身軀劇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兒子這全然陌生的面孔。
冰冷,鋒利,毫無昔日溫存。
她一時竟然讀不懂話中深意。
容卿時將那庚帖不容置疑地塞進母親下意識攤開的手中,指間傳遞的涼意令殷方合猛地一顫。
“兒子的終身大事。”他聲音低沉,字字重逾千鈞,“母親,往后便少操這份心了,這一次幸得及時索回此帖,算是與趙家徹底了斷。”
他頓了頓,目光幽深地鎖住母親惶然的眼睛。
“然而下一次母親如果還是只顧自想,兒子就未必再有這般好運了。”
語畢,轉身,決然而去。
殷方合呆立原地,手握著那方冰冷的庚帖,抖得如同風中殘葉。
她望著長子挺拔如松、身影飄逸如仙的背影,一股巨大的陌生感和冰冷的疏離感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仿佛那道身影已立于千山之外。
幼時,他曾那樣依戀她。
暖閣春陽下,他小小的身子依偎在側,仰著臉背誦她教的詩,清亮的童聲帶著依賴:
“母親,孩兒這樣背對嗎?”
那時,窗外的白梅開得正好,稚嫩的笑臉如同枝頭初綻的花苞
“夫人!世子他他究竟是何時取回這庚帖的?”
一旁的老嬤嬤滿臉驚惶地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殷方合,視線在她顫抖的手和那燙手的庚帖間來回掃視。
“不知道!”
殷方合猛然從喉間擠出兩個字,恐懼的藤蔓瞬間纏緊了心臟。
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