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站在馬車旁,眼見沈枝意一行人簇擁著走出府門,立刻快步迎上前去。
“二姑娘。”他恭敬地喚道,神色間卻帶著幾分欲又止。
沈枝意會意,轉頭對秦秋池等人微一頷首,示意她們先上馬車。
秦朗利落地從仆人手中接過韁繩。
一個漂亮的翻身便穩穩騎在了馬背上,意氣風發。
王興這才同沈枝意走到一旁稍僻靜處,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函,壓低聲音道:
“二姑娘,剛到的,是凌海大師托人從西域捎回來的信。”
“師父來信了!”沈枝意眼眸倏地一亮,流露出由衷的喜悅,接過信便想立刻拆開。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清朗的呼喚:“哎?二姑娘!”
沈枝意抬頭循聲望去,只見楚慕聿那輛標志性的玄色馬車不知何時已停在幾步開外。
駕車的隨山握著韁繩,正笑瞇瞇地望著她和王興。
目光在她手中的信封上意味深長地打了個轉。
隨山心里暗自嘀咕:
喲?王管事這是在給心儀的姑娘遞情詩信箋?
膽子不小啊,也不問問他們家大人答不答應。
沈枝意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那輛馬車。
車窗的簾幕低垂,卻隱約透出一道極具存在感的模糊輪廓。
明明今日是大寒節氣,本就嚴寒刺骨,可那馬車周遭的空氣,卻仿佛比別處更要冷上幾分。
寒意逼人,幾乎要凝出冰碴子來。
緊接著,楚慕聿低沉的聲音便從車廂內傳出,那語調平穩,卻莫名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醋意與薄怒:
“二姑娘,真是巧遇,是要去沈府吧?雪天路滑,不如上馬車來,楚某順路送你一程。”
沈枝意:“不必麻煩楚大人了,秦家的馬車還在等我。”
她心中再清楚不過。
這男人平日在她面前雖總是表現得又乖又順,但那不過是刻意維持的表象。
他若是醋意上頭,是根本不會講任何道理的。
此刻眾目睽睽,她可不想成為旁人看熱鬧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