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音抬手撫上面頰。
指尖觸及之處,肌膚不復往日光滑,眼底細紋叢生。
“宇兒!”她倏地轉身,抓住沈長宇的衣袖,“快給娘支二百兩銀子!娘有多久沒吃燕窩桃膠了?再這樣下去”
她語無倫次,惶急之色溢于表。
沈長宇原本帶笑的面容頓時一僵:“娘!如今府中銀錢都要用在修葺之上,哪還有余錢?”
他壓低聲音,“難不成要讓全家住漏雨的屋子?”
“那就變賣一處鋪子!”方楚音幾乎是脫口而出,眼中閃著近乎偏執的光,“沈家不是還有幾間商鋪?賣一間又如何?若是留不住你爹,這家業守著又有何用!”
沈長宇倒吸一口涼氣,連忙環顧四周,見無人注意才低聲道:“娘!那些產業是沈家最后的根基,豈能輕易變賣?”
他試圖寬慰,“娘,你們夫妻多年,還有我們三個這么有出息的兒子和盈盈這樣名滿京城的女兒,爹怎么可能不要你,你就別瞎想了,爹這些日子大約是忙于公務所以才回家少,你放心,下次爹回來,我替你提醒提醒他。”
“你們根本不懂!”方楚音甩開他的手,淚珠終于滾落,“女為悅己者容,若是容顏逝去,還有什么能留住他的心?”
她想起從前問兒子要五千兩銀子添置頭面時,他從不曾推諉。
如今卻連二百兩都不肯給,心中更是凄楚。
就在這時,沈知南耳朵一動,眼睛一亮:
“來了來了!我聽見車馬聲了!”
一聽來了,大家都集體側目往街那邊看,誰還在意方楚音的情緒?
少傾。
街角轉出來賣豆腐的推車。
“豆——腐——嘞——新鮮的熱豆腐——”
推車的老漢慢悠悠地吆喝,走到了沈知南跟前,“官人,新鮮的豆腐。”
“去去去!”沈知南沉臉揮手,“別擋著本公子迎客!”
“吱嘎吱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