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這些虛禮。”凌海大師佯怒,卻在她雙手奉茶時悄悄紅了眼眶,“楚大人說你有要事?”
沈枝意拿出錦盒打開,露出那截奇怪的異香。
檀木盒蓋掀開的剎那,一縷奇異的甜香混著辛辣撲面而來。
凌海大師雖已失嗅,卻敏銳地察覺到徒兒呼吸一滯。
“師父先前也知道此事的,兩個月來,徒兒已辨出其中九味香料。”
沈枝意的玉指點著盒中暗紅香碎塊,“唯獨這最后一味”
她指甲在香塊上刮出細痕,“既非沉香,亦非龍腦,我翻遍師父的香譜都未見記載。”
“我也翻遍了市面上所有的香料記錄,都不曾見過這味香料。”
沈枝意指尖蘸了些許香料粉末,眉頭深鎖,“我擔心這味香料混入此香后,會不會是一種慢性毒藥?或者,它不是一味香料,而是——”
她想起楚慕聿曾提到圣上有過昏厥之癥,“而是一味罕見藥材。”
如果是毒藥,它會讓人發生什么后果?
如果是藥材,它的療效是什么?
凌海大師撫著花白胡須頷首,“其實在朝云寺時,楚大人來訪,我就知道此事不簡單,可惜我如今嗅覺盡失,無法辨別”
“但你既然說我香譜上和市面上都無記錄,那這味香料必定不是出自中原。”
沈枝意被點醒,“你是說我要往西域查?”
凌海大師點頭,“是個方向。”
沈枝意為難了。
且不說她如今無暇離開京城前往西域,就是三個月后西域動亂,也足已讓她聞之色變。
凌海大師見狀,呵呵一笑:
“我知道你的憂慮其實我與你師娘他們這三個月時刻關注西域的動靜,這西域王室,確實動蕩不安,即將爆發戰爭,但是”
他頓了頓,道:“但是我和你師娘師兄可以帶著此香在兩國邊境打聽情況。”
“不可。”沈枝意立刻否定,“雖說西域內亂,大齊邊境有城池將領鎮守,不會出現戰火,但總會有流竄入境的流寇管束不住,徒兒不能讓師父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