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序面如金紙,枯瘦的手指抓著錦被,仿佛剛從鬼門關爬回來。
他每喘一口氣,喉嚨里都發出破風箱般的嘶鳴。
方楚音后背沁出冷汗。
那杜太醫明明說絞心藤不過讓人吐幾口血就完事,怎會把老爺折騰成這樣?
莫非是夏嬤嬤那個殺千刀的兄長
她打死也想不到,沈時序鬧成這副模樣是因為沈枝意讓杜太醫開的藥導致的。
“枝枝呢?”沈時序突然嘶聲問道,混濁的眼珠轉了轉,“聽說昨日是她取心頭血救的我?”
沈盈袖涂著丹蔻的指甲猛地掐進掌心。
這個賤人!不過是演了場戲,倒讓全家都對她另眼相看!
她強扯出個笑容:“妹妹怕是還在歇息呢,畢竟取了心頭血”
她瞥見沈時序驟然陰沉的面色,忙又補道:“女兒花了整夜在佛堂給爹祈福,爹一定很快好轉的。”
“取個血就要死要活?”沈時序暴怒,“你們哪個不是天不亮就來守著?還有你替我徹夜祈福,就她金貴咳咳咳!”
粗重的咳嗽聲傳遍了寢房。
方楚音急忙親自伺候湯藥。
沈時序喝了兩口,這才稍微精神一點。
想起昨日在昏迷中經歷的痛楚,他簡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時序心煩,“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說那個絞心藤對人無害,吐出血便好了嗎?”
“我現在是什么情況?”
方楚音聲音極虛,“妾身,也不知道會不會是夏嬤嬤的兄長用的偏方量沒掌控好。”
“氣死我了。”沈時序此刻還想氣得吐血,“沒教訓到那個逆女,倒是把我的身子搞壞了。”
他狠狠瞪了方楚音一眼,“你出的餿主意!”
方楚音一縮脖子,不敢出聲。
沈盈袖眼底惡毒,“爹,可能心頭血的藥要多服幾次才能徹底好轉”
方楚音眼睛一亮,贊賞的看向沈盈袖,“老爺,盈盈說的有道理,一定要多服幾次心頭血做藥引的藥,你才能徹底治愈。”
“砰”地一聲,房門被猛地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