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浮名誘得少年狂,一錯流光鬢染霜。縱有佛前千次懺,難償舊歲半分傷。
“楚某供職刑部,見了無數人世故事,無論是柔弱婦孺,亦或是江洋大盜,他們背負命案的背后,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因果。”
陽光撒在楚慕聿深邃的眉眼之上,將他深刻的五官鍍了一層金光:
“無人不冤,有情皆孽,萬物皆變,且都難隨本心。”
“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山海皆可平,難平是人心。”
沈枝意的心隨著楚慕聿的話停了一拍。
是啊,難平是人心。
她嘔心瀝血為沈家,可沈家人的心卻猶如深淵難平。
而她的心,也因沈家人的行為永遠無法釋懷平靜。
楚慕聿看著沈枝意逐漸降霜的眉眼,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不疾不徐道:“人字之兩筆,一撇前半生,乃是執著,一捺后半生,乃是釋懷。”
“大師如今,該寫后半生了。”
話是對凌海大師說的,可又像是在對沈枝意說的。
沈枝意收回目光,轉向凌海大師,問道:“大師可有去處?”
“師妹后來隨著一群商隊去了西域,從此定居塞外,這也是我遍尋不到他們的原因,如今我想隨他們母子一同去西域。”
沈枝意毫不意外。
前世的凌海大師在尋到師妹后,也離開了朝云寺,隨師妹去了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