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豪想起那日回家后被親爹毒打的場面，一股怒火直沖天靈。

他面目猙獰地瞪著張平安：“廢物，先讓你囂張一會。等我中了舉，當了官，以后我慢慢玩死你。”

張平安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行啊，我等著。”

張棋輕蔑一笑：“文豪，咱們去那邊吧，這里的氣味太難聞了。”

“一股窮酸味！”

“哈哈，好！”洪文豪大笑一聲，幾人一臉挑釁地離開。

“呸，裝什么裝！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個好爹嘛！”徐曉背后罵人。

張平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們能囂張，還真不是拼爹。”

徐曉苦著臉，怒視張平安：“平安，你怎么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何況我在替你說話好不好！”

張平安根本不領情：“說這些毫無意義，想打擊他們的囂張氣焰，就比他們考的更好。”

“說得容易，就咱們這水平，下輩子都超不過他們！”一說到學習，徐曉直接蔫了。

“未必！”張平安說了句，便走到一旁的陰涼處，抱起雙臂閉目養神。

徐曉愣了愣，看著不發一的梁寬：“你有沒有感覺到平安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梁寬看了眼不遠處的張平安，認真皺眉思索片刻，點點頭：“是有點不一樣，比以前更幽默了。”

徐曉一臉無奈：“算了，我竟然跟你討論這些，我真是腦子不夠用了。”

半個時辰后，兩名身穿黑色飛魚服的守夜人，護送著兩名年過半百的學士，將榜文貼在貢院大門兩側的墻上。

左邊是鄉試榜單，右邊是縣試榜單。

張平安立刻跑過去，可還是晚了一步，直接被潮水般洶涌的人群擠了出去。

索性張平安直接站在后方，等大家看完后他在看。

徐曉和梁寬立刻湊上來。

徐曉嘲諷道：“這群蠢貨，這榜單又不會長腿跑掉，用得著擠來擠去嗎？”

“還有，人家是為了第一時間看看自己有沒有上榜，平安你跟著湊什么熱鬧？”

“反正你又上不了榜。”

張平安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快閉嘴吧！”

這兩貨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張平安不想坑他，不然非拉著他打賭不可。

“中了，我中了！哈哈哈……”

一名年輕的士子喜極而泣，沖出人群，一頭扎進路邊等候著的父母懷里。

一家人歡天喜地，開懷大笑。

“中了，第十五名！”

“哈哈，第三十八名，我中了，我終于中舉了！”

一名四十多歲的老秀才，突然發瘋一樣，脫掉身上的長衫，光著膀子在貢院大門前跑了好幾圈。

“我又沒中，又沒中……”

“這題太難了，太難了……”

有人笑自然就有人哭，小小的貢院大門前，演盡了人生百態。

張平安以后看范進中舉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夸張，可當親眼看到這一幕，他才明白現實往往比小說更離譜。

一刻鐘后，人群漸漸散開。

張平安這才擠出個位置，三人一起來到榜單前。

徐曉和梁寬雖然早就已經抱著‘我不可能考中’的心態，但真到了榜單前，張平安明顯感覺到兩人身體都在顫抖。

媽的，明明緊張的要死，裝什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張平安直接在最上面的位置看到了他的名字。

縣試第一，案首！

這把穩了！

“唉，我就說嘛，我怎么可能上榜！”徐曉自嘲一笑，一臉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