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品級比對方低,但張玄齡絲毫不慫。
“邢大人,我只是就事論事,說出事實而已。你非要過分解讀,我也攔不住。”
論斗嘴,當兵的肯定不是這些文官的對手。
邢權冷哼一聲:“張大人,你那兒子未必就能高中解元,現在捧得越高,摔下來的時候就越慘。”
張玄齡面色淡然微笑道:“我兒子能不能中解元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邢大人的兒子肯定中不了解元。”
周圍一眾官員忍不住掩嘴偷笑。
邢權的兒子邢飛宇,也是個紈绔,雖然遠沒有張平安那么渾,可也是威名赫赫。
曾經為了教坊司的姑娘,一度與張平安爭風吃醋,豪擲千金。
兩人在朝堂是最大的政敵,兩人的兒子在紈绔圈也是勢均力敵的對手。
在朝堂上,正是因為有張玄齡墊底,邢權才沒有成為被嘲笑的對象。
可現在張玄齡突然得了這么一個才華橫溢的兒子,邢權心里怎么也無法平衡。
所以一看到張玄齡嘚瑟,他就忍不住想懟。
關鍵是懟又懟不過。
“哼。”提起兒子,邢權頓時掉頭就走,實在沒臉待下去。
哼,都怪那個小混蛋不爭氣,讓老子被張玄齡這老賊笑話,看老子回家怎么收拾你。
此刻,正在教坊司姑娘腿上躺著的一名貴公子,突然僵尸一樣坐起,狠狠地打了幾個噴嚏。
他揉揉鼻子,低聲咒罵:“媽的,哪個孫子又在詛咒老子了。”
奉天殿,一名紅衣太監邁著小碎步走了出來,站在臺階上,扯著尖細的嗓子喊道:“上朝。”
廣場上的眾官員急忙整理朝服,自覺地排成兩隊,緩緩步入大殿。
一身黑底金紋龍袍,雍容華貴的女帝,緩緩走到龍椅前,寬大的袖袍一揮,一股帝王威壓籠罩整個大殿。
司禮太監站在女帝龍案側方的臺階下,扯著嗓子喊道:“跪!”
左右兩側,文武大臣很有節奏的整齊跪下,口中高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女帝俯視眾臣,淡淡道:“平身。”
她的聲音,不怒自威。大殿群臣,無人敢直視她的容顏。
“謝陛下!”
禮畢,群臣起身。
女帝緩緩坐下,雙臂半伸展開,搭在龍椅兩旁的扶手上,威儀盡顯。
司禮太監低著頭,小心翼翼觀察著女帝,見她一切準備就緒,這才朝下方喊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話音剛落,文臣陣營中,一臉疲憊的河道總督靳普出列。
“臣有本!”
女帝惜字如金:“說。”
“陛下,因雨季到來,大量泥沙沉積河道,豫州黃河段發生水患,兩岸百姓流離失所,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肯請陛下撥糧賑災。”
聽到有災情發生,御史臺的官們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瞬間支愣起來。
“陛下,都察院御史楊林,參河道總督靳普治河不利,致使黃河兩岸十數萬百姓無辜受災,請陛下立斬此人,以正國法!”
一名四十出頭的御史,正氣凜然地大聲喊道。
這時,張玄齡不動聲色地對著身后不遠處的洪云興暗暗點了點頭。
洪云興立刻出列,跪在大殿中奏道:“陛下,臣吏部員外郎洪云興附議。”
“楊御史之有理,靳普擔任河道總督四年,每年花費朝廷幾十萬兩白銀,非但沒有治理好黃河水患,反而導致水災。”
“河道總督有逃脫不了的罪責,當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