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自身后傳來,鐘情驀然一怔。
下一瞬,寬厚挺拔的身影便嚴嚴實實地擋在了鐘情身前,將她與所有的紛擾和指控隔絕開來。
裴硯深風塵仆仆,聲音卻仍舊沉穩:“李干事,關于鐘家的情況,我已經全部調查材料整理完畢,并呈報給了魏主任。”
“現有證據充分表明,林慧娟、周志宏,及其女鐘悅寧,長期以來貪圖原配夫人鐘妍留下的家產,利用特殊時期進行侵占,事后為逃避清算,攜款潛逃至港城,性質極為惡劣。”
話落,裴硯深銳利的目光轉向鐘悅寧。
“至于鐘悅寧同志剛才的指控,究竟是我愛人心懷不軌,還是你們自己作惡多端,最終自食惡果,組織上自有公斷。”
鐘情一時恍惚,裴硯深怎么會知道這些,還這么詳細?
魏主任這時也終于趕到。
裴硯深這小子,才剛到西北,聽說李干事接到了舉報信過來抓人,火急火燎的便趕了過來,原來是為了這。
李干事見狀,立刻上前一步:“魏主任,您怎么還親自過來了?”
魏主任神情嚴肅:“鐘家的問題,并非簡單的家庭糾紛。在周志宏攜其妻女侵占鐘家家產之前,鐘家一直是與我黨同心同德,服務于國家建設的紅色資本家。”
“鐘情同志的外公是革命烈士,母親鐘妍同志也曾無私捐獻大批財產資源支援國家建設,是有功之臣。”
說到此處,魏主任語氣沉重。
他曾經也和鐘情的外公打過交道,只是沒想到,時過境遷,如今的鐘家,竟然變成了這般。
也就只剩下了鐘情這么一個獨苗苗。
“周志宏及其妻女所為,性質十分惡劣,不僅侵吞烈士家屬遺產,更涉及歷史遺留問題和嚴重的違法違紀行為。”
“硯深同志提供的材料很充分,組織上經過初步研判,認為鐘悅寧及其父母的行為,已經嚴重背離了我黨的原則,和社會主義道德準則,他們不僅侵吞他人財產,更企圖蒙混過關,逃避改造,影響極其惡劣!”
看向鐘悅寧時,魏主任的眼神陡然銳利起來,“鐘悅寧,你的父母為什么下落不明,他們自己心知肚明!周志宏竟然敢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藥,意圖販賣,簡直是喪盡天良,枉為人父!”
“孩子,苦了你了。”魏主任拍了拍鐘情的肩膀,這才道,“幸虧鐘情同志警惕性高,臨危不亂,發覺了他們的異樣,這才有機會逃脫。”
其他圍觀的人也是一片嘩然。
他們指著鼻子罵了那么久的成分不好的鐘情,居然是烈士遺屬,還是紅色資本家?!
而且魏主任和裴硯深的話,直白點說,那么大一個鐘家,只剩下鐘妍和鐘情母女二人,這不就是周志宏吃了鐘家的絕戶嗎!
鐘情鼻尖一酸。
她確實是沒想到,現在的鐘家,居然還能有被澄清的這么一天。
畢竟周志宏已經掌握了鐘家太久,鐘家的名聲,也被他不知敗壞了多少。
“魏主任,謝謝您替我外公和媽媽正名。”
魏主任輕笑著搖了搖頭,“孩子,這本就是我分內之事,你要謝的不是我。反倒是硯深,這段時間一刻不停地搜集證據,我們才能這么快的鎖定目標。”
鐘情一怔,下意識看向裴硯深。
這才注意到他眼下確實是多了不少烏青,一眼就能瞧得出來肯定沒有好好休息。
裴硯深卻并未多說,只安撫鐘情讓她安心。
有魏主任出面,不僅為鐘情的清白做了最有力的背書,更是直接將鐘悅寧的罪責直接定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