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嬸的出面,幾乎是瞬間就讓輿論扭轉。
在這個最講究成分清白的年代,林慧娟這種行為,簡直是挖了新社會道德風尚的墻角,是人人唾棄的破鞋行為。
更遑論居然還生下了孩子。
林嬸現在最后悔的,就是當初顧念著林慧娟好歹是親人,只是把她趕了出去,而沒有直接舉報。
否則也不至于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簡直是禍害遺千年!
鐘悅寧的處境瞬間就與鐘情調換了過來。
方才還指著鐘情鼻子罵的人群,此刻所有的手指和鄙夷的目光,都齊刷刷的對準了鐘悅寧。
雖然這種事她在港城就已經體驗過了,否則也不會千里迢迢跑到這里來。
林嬸緊皺著眉頭,還想最后勸她一勸:“悅寧,不要再做錯事。”
然而,“野種”、“破鞋崽子”這些尖銳的罵聲,和眼前鐘情那冷靜的,像是在看什么瘋子一般的眼神,像無數根針一樣扎進了鐘悅寧的神經。
憑什么?
從前就是這樣,鐘情總是用這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她。
可現在被趕來西北當了這么多年黃臉婆的人是鐘情!自己才是在港城享受了這么久的榮華富貴。
鐘情她憑什么?!
鐘悅寧猛地甩開林嬸的手,指著鐘情尖聲喊道:“對!沒錯!我就是故意的,我們全家都是故意的!”
“我告訴你,你媽懷你的時候,爸就跟我媽好上了,你鐘情才是那個多余的人!”
“什么下鄉改造?我們根本就沒去,一直在港城吃香喝辣、穿金戴銀!爸爸早就把家產轉移過去了!我們一家三口看著你被丟到這大西北吃沙子,不知道有多痛快!”
“你以為爸爸為什么挑中裴硯深?就是看中他家在這鳥不拉屎的西北,看重他職業特性,常年不在家沒有人會護著你!就是要讓你在這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活活熬死,爛死!”
“而我呢?我馬上就要嫁給港城的太子爺了!我以后就是豪門闊太!而你,你就抱著這所謂的軍屬大院的破光榮,一輩子喝西北風去吧!你永遠都比不上我,爸爸媽媽疼的只有我,他們巴不得你早點死在這里!”
這番赤裸裸的惡毒辭,比任何指控都更有沖擊力。
哪怕是圍觀群眾都驚呆了。
雖然鐘情的風評的確是不好,可這番相比之下,鐘情的家里人那才是更勝一籌啊!
“就這?”鐘情卻是輕笑一聲,旋即冷眼道,“你覺得把這些告訴我,就會讓我和你一樣發瘋?鐘悅寧,該為此感到羞恥的應該是你。”
從機場沒找到裴硯深,于是隨手拽著于星澤緊趕慢趕來的裴婉蕓也把這些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裴婉蕓因為不常出門,體力也不怎么好,這么一路狂奔下來,早就累得大喘氣了。
就在于星澤因為這驚天大瓜而震撼恍神的時候,身邊的人卻猛地竄了出去。
于星澤這才陡然回神,“哎,這馬上就到了,你別著急!”
鐘悅寧還想接著罵,可還沒來得及張嘴,余光中閃過一道身影,下一瞬,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臉上。
啪!
這一巴掌,裴婉蕓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
鐘悅寧被一巴掌扇得腦子都混沌了幾分,可裴婉蕓全然不給她反應的機會,緊接著又是一巴掌。
兩巴掌下去,鐘悅寧臉上都浮現出兩個對稱的巴掌印,頭發也散亂開來,更像個瘋子了。
火辣的疼痛感傳來,鐘悅寧一邊想要反擊,一邊叫罵,“你有病吧?你憑什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