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
肉?
那簡直是夢里都不敢想的東西!
連過年都未必能沾上一點。
幾乎所有人的想法都圍繞著“雜糧”、“稀粥”、“窩頭”這些最基礎、最廉價的救命食物打轉。
能吃飽已是奢望,至于吃的是什么,誰還敢有半分挑剔?
白面饅頭?
那是老爺們、城里人才偶爾能吃上的金貴東西!
這么多張嘴,怎么可能?!
孩子們互相看著,眼神里都是茫然和“這還用猜”的神情。
別說猜了,他們連想象一下超出雜糧范圍的食物的勇氣都沒有。
林硯看著下方一片迷茫和篤定“肯定是粗糧”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孩童的得意,又像是掌控棋局的棋手看到了預期的落子。
“看來,大家都覺得是雜糧窩頭、菜糊糊,對吧?”他大聲問。
下面傳來稀稀拉拉、卻無比肯定的回應:“對…”“肯定是…”“還能吃啥…”
“好!”林硯小手一拍,“那咱們的賭約就成了!我賭——你們所有人,都猜不到!也想不到!今天中午咱們吃的是——”他深吸一口氣,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石破天驚的力量:
“白!面!饅!頭!管!夠!”
“轟——!”
如同一個巨大的驚雷在所有人頭頂炸開!
整個空地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連呼吸聲都仿佛停滯了。
白面?
饅頭?
管夠?!
這三個詞組合在一起,對于這些掙扎在饑餓邊緣、連雜糧粥都喝不上的孩子來說,簡直比神話傳說還要荒謬!
王小栓張大了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劉二妮猛地掐了自己胳膊一下,懷疑是在做夢;陳冬生眼睛瞪得溜圓,腦子里一片空白。
白面饅頭管夠一萬六千人吃?!這…這怎么可能?!
質疑、震驚、難以置信,如同實質的浪潮在近一萬六千名少年心中洶涌翻滾。
這賭約的結果,在他們聽到答案的瞬間,就已經注定——他們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因為他們貧瘠的想象力和被饑餓困住的認知,根本無法觸及“白面饅頭管夠”這個選項!
就在這極致的寂靜和難以置信的洪流沖擊著每一個少年心靈的剎那——
林硯的腦海中,青銅棋盤驟然提醒:
氣運+15900!棋主的氣運達到:21022!
“棋主完勝一局,氣運相生。棋盤進一步解鎖成功,氣運合并達到縣級(10000人),棋盤融合距離擴展為1000公里.開放新功能:棋子占位功能。是否解鎖?”
棋子占位功能:棋主可指定已氣運合并的對象為棋子,占領棋盤融合土地之外、該棋子可控制的土地,并展開進攻和防守。棋子進攻時,贏則擴大棋子占地的范圍。反之則棋子失去該土地的占位。棋子占地不能超過棋盤可擴展的最大數值。
此刻,現實中的震撼才剛剛開始。
“嗚——!”一聲低沉而渾厚的號角聲從灶房方向傳來。
緊接著,在所有人呆滯的目光中,只見野豬王“惡來”那龐大如山的身影出現了!
它寬闊平坦、覆蓋著堅韌剛毛的后背上,穩穩地托著一個巨大的、冒著滾滾熱氣的木質蒸籠!
蒸籠蓋被掀開一角,那屬于精白面粉特有的、濃郁到令人靈魂都顫抖的甜香,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涌澎湃地席卷了整個空地!
那蒸籠里,層層疊疊,擠擠挨挨,赫然是無數個白白胖胖、蓬松暄軟、散發著致命誘惑力的——白面大饅頭!
緊隨“惡來”之后,是更多推著板車、抬著巨大籮筐的少年團后勤隊員。每一輛車、每一個籮筐里,都堆滿了同樣誘人的白饅頭!那雪白的顏色,在焦黃的土地和孩子們破舊的衣衫映襯下,刺眼得如同神跡!
死寂被徹底打破。
抽氣聲、壓抑的驚呼聲、難以置信的哽咽聲,最終匯合成一片山呼海嘯般的、帶著哭腔的狂喜吶喊:
“饅頭!白面饅頭!真的是饅頭!”
“管夠!管夠啊!”
“嗚嗚嗚…娘…我見到白面饅頭了…”
孩子們瘋了似的朝著分發點涌去,淚水混合著狂喜沖刷著他們臟兮兮的小臉。
王小栓抓著分到手的、熱得燙手的大饅頭,狠狠咬了一口,那從未體驗過的、純粹麥芽的甘甜和松軟的口感,讓他渾身都哆嗦起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劉二妮捧著饅頭,像捧著絕世珍寶,小口小口地咬著,仿佛怕它消失,幸福的嗚咽從喉嚨里溢出。
一個饅頭,顛覆了他們的認知,也為他贏得了撬動未來的第一塊、也是最龐大的基石。
少年團的根,在這一刻,被這不可思議的“白面奇跡”,牢牢地扎進了這片干渴的土地深處,扎進了每一個少年滾燙的心中。
林硯站在高臺上,看著下方沸騰的、因一個饅頭而陷入狂喜的海洋,感受著腦海中那磅礴的氣運洪流和棋盤隱隱的蛻變。
“同意解鎖!”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