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川白城流失人口攏共十二萬余。
撂荒土地幾萬畝。
宿川白城兩個衙門,同一時間貼出告示,為鼓勵農耕,免除兩州百姓三年賦稅,這也是朝廷一早便下的旨意,在此之上,但凡開荒者,開墾土地五年內不收賦稅,連續耕種十年,土地歸開荒者所有。
兩州撂荒土地,鼓勵原先的地契主人回來種地。
不但免除賦稅,還免費送糧種,免費送肥料,官府免費借農耕用具。
連犁地的牛都借。
并且更重要一條,旱災回流百姓,只要回到原住地重新耕種官府便給一百文錢。
告示貼出去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要知道從前,光是開春賣糧種這一樣,就能難得困難家庭賣兒賣女。
更別提開墾荒地,按大宴律令還要交稅。
現在不光,種地給種子、肥料,借農具不說,之前逃難走掉的人回來竟然還給錢!
而且還是足夠一家人吃喝倆月的一吊錢!
兩州府百姓之間頓時暗流涌動,但凡有能活下去的希望,誰愿意當要飯華子、流民,律令剛下發當天,就有不少白城宿川原先種地,現在要飯的當夜就跑回鄉里報備。
盧家這一邊。
盧軒聽到貨物被劫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
商隊的人鼻青臉腫,顯然被揍得不輕,哭喪著道:“二老爺!不是沒說咱們是盧家的商隊!胡人那邊的人也被揍了!人家壓根不怕咱們,指名道姓劫的就是咱們!”
“那可是整整十大車的貨啊!”
“全都被搶走了!”
十車絲綢加茶葉、瓷器,價值十多萬兩銀子。
盧軒兩眼一黑,差點沒暈過去,他扶著管家的手道:“報、報官!現在就去報官!”
管家連忙道:“報了呀!二爺!可、可官府的人說,出事的地方在草原不是咱們大宴的地盤,他們只能盡力搜搜……”
“草原的地盤他們就不管了嗎?”
盧軒火冒三丈,感覺這輩子都沒吃這么大虧。
他們本地世家有人有刀,盧家旗幟的護衛隊,橫行西北多少年連一只鞋都沒丟過,如今竟然一次性被劫走了十大車貨物!
簡直奇恥大辱。
簡直氣煞人也!
“榷場呢!”
盧軒大怒嘶吼,“榷場衙門呢,他們就不管嗎?”
“榷場、榷場衙門的人說……”
盧軒一看管家戰兢的樣子,拂袖一把陰狠道:“我去!備車,我去跟那謝寧小兒去說!”
榷場衙門這邊。
謝寧就是個掛名的副手。
雖然衙門有他屋子,睡覺的地方,但基本摸不到他的人影。
節度使大人的高徒也沒人敢管。
盧軒風火輪一樣殺到榷場衙門的時候,張啟鶴正在心疼早起掉的一顆牙。
那可是陪了他六十多年的老伙計了。
往后恐怕吃飯都要喝稀的了。
“張大人!”
“盧二老爺?”
張啟鶴起身迎接。
盧軒進屋便道:“敢問張大人,榷場衙門職責為何?”
開口便是問責。
張啟鶴老臉一下子沉了下來,“自然是維護兩國貿易平等進行,維持貨物正常買賣,剩下的便是衙門對朝廷盡職,盧老二老爺是出什么事了嗎?”
盧軒大喇喇地坐下,再沒了往日笑面虎的風度。
他道:“我盧家的貨昨夜途徑十里坡往南二十里,被賊人劫掠,還傷了我盧家車隊的人,這事榷場衙門得給個說法!”
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