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了一下煙灰,周遠志接著說道:“要是唐省長知道這件事兒倒是還好,無非也就是罵我兩句,可要是文正飛收到消息,鬼知道他會借機做什么文章啊,我們可是剛剛動了胡銘,文正飛現在這口氣都還沒咽下去,這不是在給他制造機會么。”
“我……我懂了……”
周遠志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是趙光明的責任,也意識到自已態度欠佳。
于是遞給對方一根煙,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坐下。
“光明啊,你對這個省公安廳的廳長梁廣年,有過了解么,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對梁廳長接觸不多,只是之前開會的時候見過幾次,不過聽說這位梁廳長他……他可不是善茬啊。”
周遠志并不認識梁廣年,只是知道他是鐘東亮的老部下,否則也不會一個電話就能讓對方這么大老遠的跑一趟了,畢竟人家也是正廳級,讓正廳級的人來地方解決這種小事兒,無異于是拿大炮打蚊子。
周遠志點了點頭,無奈的笑道:“這還用說么,要是沒什么手段的人物,怎么可能坐上省公安廳廳長的位置。”
見趙光明愁眉不展,張了張口又把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周遠志就知道他心里應該是有什么主意,只是怕自已不答應而已。
于是自已站起身去把辦公室的門給鎖了一下,轉身說道:“在我這兒就別藏著掖著了,有話就大大方方說出來,又沒有別人。”
趙光明把剛剛抽了一半的香煙使勁掐滅在了煙灰缸里。
“周縣長,我在想……用不用把我手下的幾個人先……先借工作的由頭給外派出去,讓他們幾個在外面待幾天再回來……”
不等他說完周遠志就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直接打斷他說道:“糊涂,你以為這事兒能躲得過去么,這可是省廳的廳長親自到訪,追究責任的時候,你能一句人不在榮陽縣就搪塞過去?這不是開玩笑么,就算是你讓他們到外國出差不一樣是得回來么!”
趙光明深深的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其實他在說出這個主意之前,也知道自已有點兒戲,只不過那幾個人不光明面上算是他們公安部門的自已人,私下里見面更是稱兄道弟,他不想在面臨這種事情的時候自已作為公安局局長什么也不做!
過了一會兒,周遠志又問他:“有沒有想好,跟這件事情牽扯上的有幾個人?”
“片區派出所的所長,副所長,當時那個時間段的執勤民警,還有治安大隊的相關人員,怕是……怕是都要被牽連到了。”
周遠志也表示挺吃驚,因為在這之前,他也沒想到會牽連出這么多人進來。
可不算不知道,要是掐著手指頭一算,趙光明說的這幾個人按理來說確實都跟這件事有直接關系。
畢竟官場上一向是如此,要有大動作的時候,可沒人管你是不是真的跟某件事情扯上了關系,只要是能擦著點邊的人,都會被認定為站在了錯誤的一方,或者做出了錯誤的事情!
縱有千百張講道理的嘴,也抵不上官大一級!
此刻辦公室里的倆人都知道,梁廣年的到訪,對于榮陽縣來說可能即將經歷一場冰雹一樣,并且這冰雹砸到誰的腦袋上都不會好受。
只是周遠志完全意想不到,這的確是一場冰雹,不過天上掉下來的冰疙瘩,看似雜亂無章,其實是會刻意躲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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