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它重量比圣駕親臨還要重啊!
因為能夠持有它的只有大夏一個!
可是那個人應該早就…
錢旬不敢再繼續想了。
一股涼氣從他的腳底竄至頭頂,使他全身發冷。
“撲通”一聲摔到了地上,連滾帶爬地跪在了張武的面前,額頭重重地磕在冰涼的地面上,聲音嘶啞尖利:“小人…小人眼瞎!小人該千刀萬剮啊!”
“小人這就去!小人這就去請李大夫!”
哪里還有怠慢的意思,手腳并用地站了起來,瘋了一樣往外奔去。
太慌張了,一頭撞在門框上,血流了一臉也不知道。
太醫院,首席御醫李泰正忙著整理藥案,他年逾花甲,是三朝老臣,醫術天下第一。
忽然,大門被人從外面用力撞開。
禮部主事錢旬披頭散發,額上淌著血,狼狽地闖進來,“李…李神醫!快!快跟我走!”
李泰皺眉:“錢大人,何事如此慌張?”
“云府,去云府!”錢旬氣喘吁吁,一把抓著李泰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了他的皮肉,“快,帶上你的兄弟,快!”
李泰拂開他的手,臉色不大好看:“錢大人可還記得宮里的規矩?云太傅府上不能去。”
“能去!能去啊!”錢旬快要哭出來了,他猛地湊到李泰耳邊,用被極度恐懼所壓制的聲音,顫抖地擠出了四個字。
鳳紋玉牌。
李泰古井無波的臉上表情突然僵硬起來,他那雙比拿筷子還要穩當的手,不由自主地發抖了。
他盯著錢旬,想看一眼他的臉,有沒有一絲玩笑的味道。
錢旬拼命點頭,臉色灰得跟死人似的。
李泰也沒猶豫了,猛地掉頭,對院子里的人喊:“備藥箱!點三名御醫,跟我出診!快!”
整個太醫院里的人頓時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李泰帶領的一支隊伍在禮部主事及一隊禁軍的護送下,浩浩蕩蕩地向著云府飛奔而去。
京城長街,百姓們看著這從未有過的陣仗,議論紛紛。
“那不是太醫院的車駕嗎?為首的不就是李神醫!”
“他們去的方向…是云太傅府?”
“云家不是已經被封了嗎?這是什么樣的本事,能讓首席御醫親自登門?”
這樣的動靜就猶如巨石落入湖中一樣,消息波紋迅速向東宮蔓延,并傳入了皇宮之中。
云府,李泰帶著人氣喘吁吁的趕來的時候,云芷正靜靜的站在內院門口,她換了一身素凈衣裙,把一身塵埃都洗去了,整個人清冷似月,卻又讓人不敢直視。
她沒去瞧狼狽的錢旬,目光全部聚焦到李泰身上,微微彎身。
“勞煩李神醫。”
李泰急忙側開身子躲避,他不敢承受如此重禮,恭敬道,“不敢。救死扶傷乃是醫者的本分。”
他不敢問玉牌的來歷,也不敢多問眼前這少女到底是誰。
只知道自己今日這趟差,非來不可。
“請。”云芷沒再多說,掉頭帶路。
房里仍舊濃重的藥味彌漫。
李泰一進門就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大步走到床邊看了一眼云景夫妻的臉色,然后伸出三個手指搭上了云景的手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屋內靜得出奇,只聽得到自己內心的聲音。
李泰臉色由原來的凝重逐漸變得疑惑,到最后則驚恐萬分。
他的額頭漸漸滲出了細密的冷汗,這脈象看似奄奄一息了,但其實里面暗藏一股詭異暴躁的亂氣,瘋狂地消耗著生機。
這不是病。
是毒。
是他從醫四十年來,從未遇到過的奇毒啊!
他猛地抬起頭,對上了云芷清澈如水的眼。
那雙眼睛里沒有任何疑問和焦慮,只有洞悉一切的平和。
云芷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注視著他。
可是李泰覺得,那平靜的注視比任何一聲雷霆質問都重。
他張了張口,喉嚨干得要命,一個字都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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