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東西怎么會出現在太子妃大典要的,層層看守的首飾匣最底一層!
云芷目光落在那鳳釵之上,瞳孔驟然收緊!
她身上血液在這一刻幾乎凝固!
剛才所有的疲累和籌劃,全部被這個惡意的發現撕得粉碎!
不是疏忽!是陷害!一個惡毒到極致的陷阱!
明日壽宴,百官朝賀,帝后臨朝,天下矚目!
如果她佩戴這樣的首飾去參加宴席…僭越禮制、居心不良、有暗害皇權的意思!
任何一個罪名都會將她置于萬劫不復之地!是誰?
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此物帶進深宮禁地?
誰通曉宮廷之忌,得以尋得這樣詭異且致命的東西?
是誰…痛恨到如此地步,要用這樣兇險的方法把她置于萬劫不復之地呢?
皇后?夢柔?蕭墨寒?依舊是那個躲在幕后、掌握全局的神秘之手吧。
一個個名字像炸雷一樣在她的腦海中轟鳴,帶來徹骨的寒冷與顫栗。
“娘…娘娘…”青禾帶著哭腔,快跪下,“這…這可怎么辦?明日…”
云芷猛然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從巨大的驚恐中脫離出來。
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手掌心,尖銳的疼痛使得她紛亂的思緒瞬間集中起來。
不能亂,對方就是要來個猝不及防,她絕不能被逼得亂了陣腳,正中對方下懷!
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冽起來,猶如寒潭一般徹骨的寒冷,所有的感情都被死死地按在最深的地方。
她伸手,從青禾發抖的手里拿走那只冰冷入骨的金絲鳳釵,一股陰寒之氣直沖心脈。
“此事還有誰知曉?”
云芷的聲音低沉可怕,但是卻平穩的聽不出任何波瀾。
“沒…沒有了!只有奴婢跟她們兩個人…”
青禾連忙指著旁邊兩個嚇得面色蒼白的小宮女。
云芷冷冷的眼神掃過那兩個瑟瑟發抖的宮女,帶著毋庸置疑的威壓。
今日,你們什么也沒有看見。
“如果漏出半個字,后果你們心里有數的。”
兩個宮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
云芷不再看她們,目光落在那支鳳釵上,腦中飛快地轉動著。
毀掉?不可以!這種東西材質太特殊了,一旦毀壞容易留下痕跡,到時候被反咬一口就不好了。
如果對方早有所圖,明天一旦發現她沒有戴,立刻就會反攻,說她是“心虛藏匿”而死掉也是枉然。
交給誰呢?皇后?太子?誰能保證接手的人不會是陷阱里的一環?
自投羅網,死局。
這是一個無論怎么選都是萬劫不復的局面!
殿中靜悄悄的,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青禾還有那兩個宮女連大氣也不敢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云芷,等她做出決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窗外更漏的聲音,每以下都落在我心上。
片刻之后。
云芷眸子里閃現過一道極強的光,她的手指漸漸合攏成拳狀,鳳釵夾在掌心里越收越緊,指尖被冰涼的金屬磨破了皮肉。
“青禾,”她忽然開了口,聲線出奇地冷靜。
“把明兒戴的赤金點翠七尾鳳釵拿過來。”
青禾愣了一下,但還是聽話地從匣里取出那支應制規矩的七尾鳳釵。
云芷接過之后,把兩只鳳釵放在手心上仔細比劃,一支是規規矩矩的,表示著她是太子妃的身份以及應該履行的責任。
一支妖異僭越,便是一場無盡的陰謀殺機。
然后她把目光投到妝臺上的那把修燈芯的金色小剪刀上面,她的手伸過去拿起剪刀。
在青禾及宮女們驚慌失措地凝視下,云芷手持著剪刀尖端,對準了那枚詭異的深紫珍珠所在的位置,在金絲鳳釵上!
她的舉動十分地專注與平穩。
那手拿著剪刀,拿得穩穩當當沒有一點抖動,剪刀尖尖的頭,就那么一點點伸進金絲和珠子中間縫里,用一種特別精細的力量,慢慢撬。
這可不是拆解個死人的陰謀,像在做件最精細的刺繡活兒一樣,時間拉長了,大殿里只有眾人壓抑得要命的呼吸聲。
終于,只聽一聲極其輕微的“咔噠”,那顆妖異的紫珍珠,就被她整個兒撬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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