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指尖狠狠一抖,那玉佩差點就掉落了。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怎么可能…這么想念她。
“殿下誤會,”她急切的辯解著,“臣妾絕對沒有這念頭…”
“太子妃不必解釋。“蕭墨寒猛然打斷,好像聽了多一個字都嫌煩。
夢柔的話還回蕩在耳邊,“她眼里只有權勢。”
“她不配。”所有積攢的怨恨和失落,在這一刻沖破了堤岸,化成最利的刀子從他嘴里飛出去。
他的聲音已經完全冷了下來,沒有一絲情緒,卻比任何咆哮都更加刺骨,“你眼中只有東宮的權位罷了,從來沒有明白過‘心意’為何物。
又在乎過旁人的真心?”“本王的東西,給澈兒的,與你,與東宮,無半點相干。”
“若覺得礙眼,扔了便是。不用特意拿過來還了,免得互相厭煩。
“說完,他就不再看她了。黑色長袍揮灑出一條冷硬堅決的弧度。”
蕭墨寒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形帶給她的壓迫感,簡直令人透不過氣來。
“太子妃眼中裝著的,除了東宮的權利和天下的江山又還有什么其他的東西呢?”
他每一句話都如寒冰上的刀刃,刺進了云芷最敏感的部位。
不是因為他說錯,而是因為他竟然會這樣看她。
她只是想撇清關系,不想讓這枚玉佩成為別人攻打東宮的把柄,不想讓澈兒牽扯進這個漩渦當中去。
可到了她手里,就成了她嫌、她鄙、她只認權不認人。
一股寒意自腳底直沖天靈蓋,血液都仿佛凍結。但這刺骨的冰冷過后,她并未崩潰,心頭反而涌起一種奇異的平靜。
是啊,她還能奢求什么?
奢求他能看透她恪守的宮規之下,那份小心翼翼的回護?還是奢求他能體諒她身為太子妃的不得已?
云芷緩緩抬起了眼睛,她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里此刻是清透的,沒有半點污垢和眼淚。
云芷就這樣靜靜地望著他,然后嘴角輕輕勾起。那不是笑,那是比哭更讓人絕望的涼薄。
“王爺的心意,原來是可以隨便扔掉的東西。她的聲音很輕,也很穩,像是在說一個再清楚不過的道理。臣妾…受教了。”
蕭墨寒的瞳孔驟然收縮!他預料到了她的爭辯,哭鬧,憤怒,卻沒有料到,她竟會有如此回應!
平靜、疏遠之中還帶有幾分…輕蔑?她居然!一把火呼地躥過腦子,再也不想看見這張讓他失控的臉,“滾!”
蕭墨寒猛地轉身。玄色袍袖在空中甩出一道冷硬決絕的弧線,“砰”殿門被他重重地摔上,巨大的聲音震得檐下的積雪簌簌落下,徹底隔絕了兩個世界。
風又灌滿庭院。青禾白著臉沖上來“娘娘”。
云芷仿佛沒聽見似的,立于原地不動,過一會兒才慢慢垂頭,瞧向自己掌心里的那方墨玉螭龍佩。
玉佩依舊溫潤,只是她的掌心,已然一片冰涼。
“砰—”殿門在他身后重重地關上了,巨大的聲響使得人心發麻。那一扇門,把沒有說出口的話給撞碎了,也把兩個世界給隔離開了。
云芷僵在了那里,血液一點點被凍住了。耳邊還回蕩著蕭墨寒說的話你眼中只有東宮權位從來都沒有在意過別人的真心?扔了也就罷了,徒增兩人彼此的厭惡
原來在他心中,她是這樣一個貪戀權力、虛偽不堪的女人?
三年前的誤會還不算。
三年之后,他不但沒有給她申辯的機會,反而又為她定下了罪名。
刺骨的寒冷混雜著滔天委屈、憤怒一瞬間將她吞沒。
她緩緩收了手,握緊那枚玉佩。
轉身。聲音沙啞,但很平靜。
“青禾,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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