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院內部的走廊上,氣氛看起來很安寧,其實暗流涌動。
林東凡那犀利的目光和語,像無形的刀子一樣,直指檢察長常明的眉心位置,令常明怒從心起。
常明很少在公開場合擺出憤怒姿態。
今天是個例外!
以前他夾在肖常務和楚政法之間,本來就左右難堪。
可現在不同。
現在市委高書記,已經明著支持肖運策。這次逮捕楊青,也是高書記點過頭的決定。說白了,這是市委的指示。
你林東凡算個什么東西?
你不過是省反貪局的一個小科長,以前看你老丈人楚勁松的面子,給你三分笑臉,今天你居然拿你老丈人的名頭來壓我!
真當我常明是只什么人都能揉捏的軟杮子?
常檢的檢!
是檢察長的檢!
不是躬身自檢的檢!
常明暗咬牙根,冷冷地回應林東凡:“檢察院有檢察院的制度,你要求見楊青,這事不合規矩,就算是楚書記來了也一樣。”
“照您這意思,今天說什么也不會讓我見楊青?”
林東凡剛問完。
旁邊審訊室傳出了楊青的怒喊聲:“裝逼犯,我他媽是被人栽贓陷害!你快點去殯……”
估計是被人封了嘴,話沒說完,就沒了聲音。
沖動的魔力,在林東凡體內瘋狂膨脹。
這一刻他真的很想踹門沖進去。
但他最終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魔力情緒,真要是一腳把審訊室的門踹開,那等同于傻不拉嘰地將違紀把柄遞到對方手里。
傻得太過份的事,絕不能做。
林東凡冷視著常明:“鐵了心要這樣玩?”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常明淡漠地回道:“我們南州檢察院,向來都是按程序辦事。如果你沒別的事,請你速速離開。”
“呵呵,好一句按程序辦事!行,我看你能阻我多久。”
說著,林東凡轉身便走。
他是真沒想到:
曾經的騎墻派常明,現在竟然旗幟鮮明地倒向了常務幫!可見高書記在南州的影響力是真大,底下這些人都跟著他的節拍走。
省委梁書記說得沒錯,等他一調走,楚勁松將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走出檢察院的大門。
林東凡撥通了老丈人楚勁松的電話:“爸,常明已經旗幟鮮明地站隊,現在我就想知道,公安系統的許良遠能不能靠得住?”
“你懷疑許局?”
電話里傳來楚勁松疑惑的聲音。
林東凡直:“不是懷疑,只是不想馬失前蹄。如果許局也靠不住,那京城那具井底白骨,便不能讓南州公安插手。得請梁書記從省廳調人。”
“許局不會有問題。”
“那就好。”
“你是不是沒見到楊青?”
“沒見著,不過楊青隔著門吼了一嗓子,叫我立刻去殯儀館,我估計他是叫我去取證。”
“你要注意兩方面的證據。”
“您說。”
“一是尚未良在看守護受傷的那些證據,要弄清楚他的真正死因。二是尚未良的dna基因信息,要想辦法保留下來,以防常務幫將尚未良火化。一旦被火化,將來便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尚未良是肖運策的婚外子。”
“明白了,我馬上就去殯儀館。”
林東凡說完便有點頭疼,去殯儀館取證一事,可不是腦袋一熱說干就能干的事,得先有那個權限。
就眼下這情況:
尚未良的真正死因,調查權在南州市檢察院。
而尚未良是不是肖運策的婚外子一事,調查權在省紀委。
如果就這樣迷迷瞪瞪地沖到殯儀館,肯定會被人阻止,搞不好連尚未良的遺體都見不到,更別說取證。
左右一想。
林東凡硬著頭皮給省委梁靖忠打了個電話:“梁書記,尚未良今天中午死在看守所,這事您知不知道?”
“秘書剛跟我匯報。”梁書記反問:“你回南州了?”
林東凡道:“剛下飛機,不到兩小時。現在我想去驗尸取證,但我沒那個權限。您能不能幫我開開道?十萬火急。”
“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