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震正色道:“我爸發病那天,多虧了夏夏派車把人接到市區醫院。做手術的金牌醫生也是她托關系安排的。她在北京又特地去301醫院咨詢,給我爸帶回來大城市才買得到的藥。作為侄女,她仁至義盡了。欠她的治療費和藥錢,我們全家都在掙來分期還。不但我,就是她兩個親哥,她也只是提點,讓他們自己勞動致富。就沒有白給錢的道理!我們哥仨也都是有骨氣的,不會去吸妹妹的血。我們沒那么厚的臉皮!”
黎震說得擲地有聲的、周圍圍觀、還說過黎夏壞話的人有點訕訕的。
但
很快有人道:“那劉老三家的情況不一樣嘛。人家得絕癥了治不起啊!”
“那去找醫院、找民政局啊,關我妹什么事?憑什么要我妹負擔?”
三叔已經坐進了副駕駛位,三嬸和兒媳婦古娜把收拾的最后兩個包裹拿出來放進后備箱。
“你們走了我們怎么辦啊?我們田里那么多菜。”全村唯一沒有大量種菜的就是黎家,他們把土地都租給人了。
黎震道:“怎么辦,涼拌啊!生意是被你們自己搞沒了,害得我爸媽也收入銳減。自個兒上農貿市場賣去吧,沒準還能多賣一點呢。”
這是不可能的,黎夏在鎮上收的菜平日就還要運到別的縣和市區賣的。
他們一股腦兒弄到農貿市場,肯定價格會跌。還得家家戶戶都出人力去賣。
有人叫了起來,“我們又沒有說過黎夏壞話。”
“那你們替她說過話?”
“可別的村沒聽說要停掉啊。”
“整個q縣四家超市生意都受了影響,只好安排車運去別處賣啊。可她為什么要為你們貼運費?鎮上超市的生鮮生意是咱們村的人搞沒了的。你們在外頭亂傳我妹壞話,搞得居民抵制、不到超市買東西。現在好了,反噬到自己身上了。”
眼見黎家一家五口都上車了,有人擋在門口,“不行,你們不能走!”
這家人再走了,他們的菜真的要賣不完了。
黎震從駕駛室伸個腦袋出來,“憑什么不準我們一家走?公安局都不能胡亂扣留人。我不會踩剎車的,有本事你別讓。”
車上其他人都有些緊張的看著黎震,但是也沒說什么。
不沖出去就被攔在自家院子里了,然后這些人菜賣得不好會天天上門來煩他們的。
黎震對著油門一踩就往門口沖去。
有人給擋在門口的人打氣,“他不敢的、他不敢的。”
不過在車子過來的時候,這些人還是全都做鳥獸散了。
開出去后黎震才把腳從剎車上挪開,直奔縣城的新房子
。這算是他媳婦兒在餐館上班的福利房了。
黎想高興得道:“哦,一家團聚咯――”
他也已經轉到縣城讀書了,平常和媽媽在縣城這邊。這兩天會在老家都是因為國慶節放假。
而黎震上班在縣城,卻住在老家。怕他家老頭子再出個狀況,家里沒青壯。
他又沒有兄弟姊妹,是那個年代罕見的獨生子女。
之前覺得老頭子住在老家給堂妹收菜,不但自己每月有六七百的收入,而且對他的心態很有好處。
覺得自己不是兒子的拖累嘛,還能掙錢呢。
可這兩天尤其今天,因為那么多人說小堂妹的壞話,老頭子就很氣。
再在老家住著,萬一真氣得二次中風了看不得了。
反正不用收菜了,就接過去吧,也省得自己兩邊跑了。
每個月收入少一點就少一點,反正夏夏也不會催著他還錢。
再說元旦之后過來她這邊,不還說要給自己漲工資的么。
他們到了,黎震把人送進屋,就開車去公司還。順便給黎夏打了個電話說了這件事。
“嗯,我也擔心把三叔給氣著了,他這個病不能情緒大動。那晚一點我過去看他老人家。”
黎夏掛斷電話,聽到msn上出現有人敲她的動靜。她看過去,是小彭同志。想來遲了一步也是得到消息了。
她接受了視屏請求。
小彭同志的頭像出現在屏幕上,“是不是好氣啊?”
跟別人黎夏還稍微掩飾一下,聽他這么說,立即就破防了。
“是啊,我自問沒有任何對不起他們的地方。一個個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罵我冷血、偽善,要不就是袖手旁觀。說實在的,有點心寒!”
她在村里收菜,雖然給農民帶來的收入不像茉莉花的單價那么高。但是一年四季都可以收啊。
說句實在話,就那幾個村的農民,原本就有茉莉花還能種菜賣,其實很富裕的。
就劉老三家,不是說長期給她供菜么,幾千塊的家底應該還是有
的。
而且之前大家捐款,起碼也是捐了兩三千的。這其中就有一千是一店捐的,也是看在他是供菜的菜農的份上了。
小彭同志道:“不必理會那些人說什么,你就暫時當個聾子。你幾年功夫掙下偌大身家,肯定少不了羨慕嫉妒恨的人。他們平時不敢怎樣,現在抓住機會就跳出來了。你又不是人民幣,不必讓所有人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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