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下車給她拉車門、姿態放得很低的喬猛,黎夏好笑不已。
不過也虧得她是個女的啊。
她要是個男的,喬猛這個舉動不啻于牽馬墜蹬了。但她是女的,這就能往紳士風度上扯。
但他又隱晦地表達了求和的意味。這人能及時從海南房市抽身,確實是有見地而且能屈能伸的。
她彎腰坐進去,喬猛把車門給合上,然后驅車離開。
“黎總中午想吃點什么?”
黎夏道:“海鮮不吃,剛吃了半個月海里現撈的。西餐不吃,晚上我約了人吃西餐。其他的,喬總看著安排就是了。”
喬猛想了想,“那,吃日料?”
“可以啊。”
市區暫時沒有四方超市開業,員工們對喬猛不像二、三、四店那么抵觸,也不太認識他。
最多是好奇地看看開車載走黎總的人。
但朱曦光是認識喬猛的。他是當初從鎮上就跟著黎夏的老員工了。
黎夏的店開得快,他們這種資歷的就算是老員工了。他們那批人但凡有點能力又有上進心的,如今都混得不錯。
他跑到樓上問傅杳鈞,“傅總,咱們這是要跟喬猛聯手對敵?”
“是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姓關的想把我們兩家一起吃掉。現在兩家一起對付他有什么好奇怪的?喬猛他雖然已經不夠格當我們的對手。但這回也是給我們做了回隔離帶。”
朱曦光道:“喬猛只學了我們最初的那些模式。現在四方超市還在純手工操作,聽說他的員工都挺大意見。顧客也不斷向我們流失。”
傅杳鈞道:“我聽說他前兩個月把錢拿去炒股了,賺了十幾萬。估計那兩個月心思沒放在超市上吧。不過大概也是認識到超市的好處了。”
說著他不由笑道:“結果他剛想重整旗鼓好好干,姓關的就來了。這半個月他也是損失慘重啊。”
說到這里,傅杳鈞都有點同情喬猛了。
朱曦光道:“他這是現世報!黎總沒收拾他,是不是就留著他給咱
做隔離帶的啊?”
“不管是不是,黎總都不會承認的。不過他這個級別的,確實不值得黎總弄臟手。推出會員卡和購物卡,咱們多了多少忠誠客戶?四兩撥千斤的就把他的價格戰給瓦解了。他開的什么車?”
“桑塔納,看樣子剛買不過一兩月。”
傅杳鈞道:“138500,跟咱們十臺電腦的價格差不多。大概就是他在股市賺的吧。小朱啊,咱們的超市大有前途啊。喬猛炒房、炒股賺快錢的人都知道了。我一開始真以為他會扛不住把那三家店賣了拿現錢走人的。”
黎夏和喬猛來到市里新開的一家日料店,進包間坐下。這應該進入市區的第一家日本料理。
喬猛給黎夏倒大麥茶,“黎總,你這么穩得起,肯定不只是因為搞的不是你的店吧?實不相瞞,我是真的被搞得焦頭爛額的了。我一開始急于求成用了不正當的競爭手段,后來聽說股市賺錢又中途去了股市。但折騰了兩月還是覺得做超市細水長流更好。”
黎夏夾海藻吃,“真要是細水長流你就看不上了,關總也不會這么不擇手段。”
喬猛苦笑,“那是你黎總,我的一家店每月就只有一萬的利潤。”
他估著黎夏的店應該兩三倍于他。
黎夏嗤笑一聲,“你那么三心二意的,都能給你這樣的回報,還不夠啊?”
這樣就是初期競爭還不大,還沒有飽和。等后期再敢這么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試試。
喬猛
點頭,“是,夠了。所以我看出了這里頭的好,想認真的經營。結果又遇上這茬倒霉事。還請黎總給我支支招!”
黎夏也沒繞彎子,直接道:“攻擊你員工的服務不好,這個你自己想辦法去整改。保安總盯著,還每天掉一兩百塊的東西。然后保安不想被扣錢就把客人都盯著。客人不爽,因此流失。這個你下午看了我安裝的監控,應該能有所改善。”
喬猛道:“監控我聽說過,但沒接觸過。下午確實要好好看看。那個收銀機,黎總又是在哪里買的?等我過了這
一關,我也學著你更新換代。”
“北京四通公司。你沒買過,他們會要你預付全款。”
“那么遠,有問題怎么辦?”
黎夏笑,“4000塊一臺,運費另計。你要是找我代買,一臺給我200塊勞務費就行。一次十臺以內,我可以只預付一半。哦,對了,我下次要買八臺。你只有兩臺的名額。要不然你就找個人飛去北京買吧。”
來回哪怕是坐火車也不只這點花銷啊。不過這個可以以后再說,關鍵是先把眼前這關過了。
他這口碑壞得快不行了。
喬猛道:“最麻煩的還是他們影影綽綽的說我賣的食品有安全隱患,又找不到謠的源頭。越是解釋,客人越覺得我心虛。”
黎夏道:“這個我幫你想過了,主動出擊。”
“嗯,怎么個主動出擊法?”
黎夏輕聲說了幾句。
喬猛點頭,端起酒道:“黎總,我敬你一杯。這次多謝你拉兄弟一把!我要是能過得了這一關,以后咱們就按你劃下的道道來。正當競爭,共同賺錢!”
黎夏看看他,“你得有三十好幾了吧,跟我這兒當兄弟?”
喬猛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我沒交學費,只當個兄弟已經是賺了。”
黎夏失笑,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我下午還有正事,就跟你喝這一杯。”雖然是清酒,但喝多了也會有反應的。
午后,黎夏超市五店門口來了不少人。
傅杳鈞聽說黎夏的爸、媽,大伯、大伯母都來了,趕緊下樓把人迎進會議室坐著等。
就連黎菁都由陳姐抱著一起來湊熱鬧了。還有易老爺子、邱大爺等人也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