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老頭、老太不在家,哥嫂都在上班,所以兩小的才在她店里里廝混。順便賺二嫂給的五毛錢看攤費。
旺場的時候表姨一個人忙不過來的。
那里掙了五毛,她這里再給五毛,不就湊夠一張獎票錢了?
自己半天的勞動所得拿去抽獎,看你們心疼不心疼。
要是真撞大運抽中了大獎,她也不眼饞。勞動所得,又不是她給的零花錢。
兩小慘叫一聲,“啊――”
家里小姑最大方了,又寵他們。小姑不給零花錢,那誰都不會給了。
但是小姑一向說一不二,兩小沒辦法只能被圈在家里干活。
黎夏坐在旁邊抱著手,黑心監工一樣監督著他們。省得一個錯眼不見跑街上去了。
雖然上輩子供銷社抽獎沒出意外,但這輩子有些事不一樣了。
上輩子這套房現在還租給那對小夫妻住著呢,因為沒人買。
黎夏估著鐘姐和鐘姐夫最后也是拿房子去抵押貸款湊夠的股金。
黎雯剝蔥,一小堆呢,可不是一根兩根。黎夏的香蔥用量每天都很大的。
黎遠搗蒜,手學
黎夏媽的樣子遮著些,省得蒜被搗出來了。
“不錯嘛,干得有模有樣的!”黎夏夸道。
表姨收拾干凈了廚房,把每樣調料都補充了走出來,見蔥和蒜兩個小的在弄了,便去摘香菜、刮生姜。
一旁曲叔叔也點好錢了,并且和今天賣出去的各種面幾碗都對上了,“夏夏,你來看一下對不對。”
黎夏在相熟的何木匠那里定制了等候的號牌。
每種面還分大中小三種號牌代表一兩、二兩、三兩。回頭看一下號碼牌出去多少個,就知道賣了些什么出去。
曲叔叔沒黎會計動作麻利,弄得比他慢一點。
“對上了就行,曲叔叔你去走走吧。十一點半再來就好。”
曲叔叔點點頭。早旺場一個小時、午旺場一個小時。每天五塊錢,挺好的!
“夏夏,你方才說的我聽了一耳朵。的確是這么回事!其實
好些人也能想明白。不過啊,還是受不住那些大件的誘惑。主要是一張獎票也不貴,搏得起!萬一中大獎呢!”
黎夏點頭,“去現場被那個氣氛一激,人都有從眾心理,很容易就掏錢了。”
一聽曲叔叔的話音她就知道他要去看看熱鬧了。
也是怕兩個小的鬧著要跟帶出去出事,所以才沒有說破。
“行,那我去走走!”曲叔叔看看兩個小童工,嘿嘿笑著、背著手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陳媛從廠子里出來了。
一看閨女老老實實坐在小板凳上在剝蔥松口氣。她也是聽說了抽獎的熱鬧,生怕小姑子童心未泯,三姑侄一起看熱鬧去了。
別說被踩踏,萬一磕著、碰著也不得了啊。計劃生育,誰家也沒有多的不是!
當母親的,遇上這種熱鬧首先想到的不是抽中大獎,而是孩子的安危。
黎夏想了下,好像上輩子也很少不靠譜的家長讓孩子前去的。
就是實在忍不住要去看熱鬧,也是家里父親親自帶著。
急匆匆的跑出來,有些喘。陳媛自己去倒了碗水來喝。
“小妹,感覺這一年你變化好大。你
以前最喜歡晚上洗了澡穿得漂漂亮亮的去看電影。三天換一次電影,有新的片子上映你必去的。”
以前哪有熱鬧也是必湊的,十處打鑼九處都有說得就是黎夏這種人。
但是人家自從自己做生意,人成熟多了。如今也是靠譜的長輩了。
黎夏當然聽出了她的意思,不過鑒于她從前確實是不太靠譜也沒反駁。
只是心頭再次感慨大嫂不會說話。明明是想感謝她,覺得她懂事了。非得這么說!
“那不是有錄像看了么,誰還花錢去看電影啊?”
如今的電影票才三毛八,賊便宜!
不過,還是比不過一個月三塊錢、全家都能一起看的地方錄像臺。
鎮上的電影院如今已經有沒落之勢了。
黎雯苦巴巴抬起頭來,“媽,遠遠問小姑拿錢去抽獎。小姑就說以后都不給我們零花錢了,要我們勤工儉學。”
陳媛道:“勤工儉學好啊,總理和小平同志都勤工儉學呢。”
黎夏道:“就是!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你自己有了錢,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就不用非得大人同意了。”
“可五毛、五毛的掙也做不了什么啊。”一張獎票還要一塊錢呢,只能買半張。
黎夏道:“工是手段,學才是目的。你們現在還是小學生,學習才是你們的主業。經常來打電話的侯伯,你們叫侯爺爺,他姑娘讀書就可厲害了。大學本科畢業直接分配進了當地省政府機構上班。”
黎雯好奇地道:“她掙錢有小姑多么?”
黎夏一滯,那可能真沒有。如果侯娜沒利用職務之便撈好處的話。
黎遠也抬起頭,“我們同學的爸爸也是做生意的。他說搞導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
陳媛擱下碗正要說什么,黎夏怕她疾厲色便道:“這話大錯特錯,小姑如今挺后悔以前沒好好讀書的。等小姑的生意都上了正軌,還要想方設法回學校讀書的。”
“啊?”兩小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陳媛道:“聽你們小姑的準沒錯。咱們家你們小姑最聰明、最跟得上時代了。那行
夏夏,你看著她倆。工位上不能長久離人,托人看著呢。”
陳媛回到工位,很快她們那一條生產線的人都知道她小姑子如今越來越靠譜了。
汪敏已經干完了早班的那點活兒,準備溜出去叫上黎夏一起去抽獎。
這會兒她正從門外過。聞挑挑眉,合著在這些人眼底,她是屬于不靠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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