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我大都是替人帶的東西。”黎夏把購物清單展開給他看。
黎明一看上面寫著余芳要徐廠長家客廳那種窗簾布三米,王出納要虎紋燈草絨給兒子做外套
他以前也幫人帶過東西,不過現在一般沒人敢找他了。
黎夏抬手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意思會守口如瓶,不用給封口費。好好兒的突然要給她買單,不是封口是什么?
黎明看她上道,笑笑又道:“你怎么到市里來了?”
“那不前兩天把房子買下來了么,就想著來犒勞一下自己。然后廠子里同事就托我帶些東西。”
黎明往背后一棟新樓指了指,“我在a座502買了房。你要是遇上什么事給我打傳呼,直接上門來也可以。就
不叫你去玩了!老頭的酒席我過兩天來訂。”
“好的。”
黎明帶著人走了,黎夏才呼出一口氣。
表姨小聲道:“我記得上次來給表姐夫過生,他帶的不是這個啊。”
黎夏扯扯嘴角,“男人有錢就變壞!”
表姨道:“何必有錢?沒錢的一樣壞。”
那倒是!表姨前夫還花女人掙的錢呢,不給就搶。不也聲稱外頭那個是懷過的。
“走,我們去把東西都買齊。五點半就要下班的。”
將近五點,兩人拎著大包、小包從百貨公司出來。這回兒沒有好好收拾。回去收拾、打包,應該不占太多地方的。
“走,醫院附近找個招待所住。”黎夏又是一抬手就喊了三輪車。
表姨道:“不趕時間了,要不我們走著去?”
“不用,窮家富路,錢就是花在這些地方。你還沒累啊?我可累了。安頓下來吃了晚飯,我就要洗洗睡了。”
沒有身份證,兩人都是拿戶口簿登記入住的。
表姨感慨道:“我們以前去哪里,還要村上開介紹信的。現在出門可真是方便啊。”
“那表姨你肯定好多年沒出遠門了。介紹信都取消好久了。”
黎夏拿著門鑰匙打開。她開的是一個標間,十五塊錢一個晚上。
車票和去醫院檢查的錢表姨自己出。房費和飯錢、坐三輪車的錢她就一起給掏了。
“嗯,還不錯,看著挺干凈的。”黎夏把東西放到窗臺下。這是軍區醫院開的招待所,很正規。
“夏夏,這是什么?”表姨在廁所里問道。
黎夏進去看了看,“淋浴,回頭打開就有熱水澆下來。等下我教你開關。走吧,去后頭那條巷子吃飯。”
這是跟招待所的服務員打聽來的地方。挨著旁邊的衛校,算是校門口的美食,性價比比較高。
奔波、忙活了一天,黎夏這會兒又累又餓。她拿起菜單點了兩菜一湯。
這會兒才五點出頭,還沒到就餐高峰。飯菜上得比較快。
嗯,味道
真的還可以。
表姨明顯也折騰餓了,飯菜上來也不多話,先干掉了一碗。
兩人一人吃了兩碗飯,把菜吃得干干凈凈的才回去。
回去就慢悠悠的走了。
表姨道:“那么漂亮的女娃子,做什么不好偏要做這個?看那樣子還是個讀書人呢。”
“是啊,如今的大學生多金貴啊。不過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
表姨扭頭道:“夏夏,你怎么沒去讀大學呢?”
“現在升學率很低。我去年差一點,沒考上。懶得再復讀一年了,反正日子也能過。”
后來倒是后悔過。如果當時咬咬牙再考一年,差的那十來分沒準就補上了。
90年考上了大學,出來是要包分配的。多半是去政府部門,那就沒下崗的事了。
老頭罵她不思進取、混天度日是真沒罵錯。曾經的她是真的以為當著技術員拿著周圍的相對高工資,可以就那么輕輕松松過一輩子的。
至于如今,她沒時間拿一年去復讀,再拿四年去讀大學了。到時候出來工作沒兩年正好趕上下崗的浪潮。
她一個人有好工作有什么用?小辦事員一個,工資也有限。
以后吧,以后有機會再說。等她有了經濟基礎再說。
慢悠悠的走回去,又坐了一陣。黎夏拿著睡衣和換洗的內衣進去浴室。
洗完她順手把內衣搓了晾上。又把浴室的吹風機拿出來吹頭發,現在的吹風機還是能移動的那種。
她教會表姨怎么開關熱水器,撐到把頭發吹干就爬到床上睡了。
表姨打理好了出來看到她已經睡得呼呼的了。忍不住笑,“跟個孩子似的!”
這會兒黎明也在卡拉ok廳里跟人說黎夏還跟個孩子似的。
“小馬,夏夏還有些孩里孩氣的,跟沒長醒似的。要不,讓顏姿在她們同學里給你介紹一個?還是大學生呢,學歷就比夏夏強。”
馬睿搖搖頭,“算了,以后再說吧。”
他是要正經談戀愛結婚,跟小嫂子的同學攪和在一
起算什么?到時候大嫂那里怎么交代?他可不想夾在兩個嫂子中間難做人。前幾年創業的時候艱難,大嫂待他很不錯的。
“明哥,你怎么突然又提起夏夏?”
“就我下午不是遇到她了么。在百貨公司買東西,買得兩眼放光的。那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她到市里來了?”
“是,說是前幾天買了房子,犒勞一下自己。我估著她應該欠了幾千的外債。這心理素質挺好啊,還有心思來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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