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更為氣憤,她抬頭看向鏡子里,卻被自己猙獰的模樣嚇住。
因為炎熱,她只穿著一件襦裙,白皙的肩頭露著,本該是纖細的身影,然而,從脖子到鎖骨下方,長著好幾塊濃瘡。
又癢又疼!
趙曦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的病傳染給她了,但她怕得很,也不敢聲張。
只敢讓宮女找借口去太醫院開藥,可涂了卻不見效,這鬼病就像是纏著她了一樣,每日都會擴大一點。
趙曦更不敢讓皇帝看見,她現在有的,只剩下皇帝的恩寵了。
雖然皇帝叫她過去伺候,多是些折辱人的方式,可就因為這日日的召見,宮里的奴才們都爭相討好她。
皇帝給的賞賜,也像是流水一樣往宮里送。
為此,趙曦忍耐著。
她去伺候皇帝的時候,都穿著豎領子的衣裙,以免被皇帝看出端倪。
可瘡口能遮,身上的味道卻遮不住!
趙曦徹底著急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道故意掐著嗓子的聲音。
“奴才來給趙嬪娘娘送藥。”
聽到這動靜,趙曦下意識將衣服急忙披好。
但她打開門扉,竟見角鷹穿著太監服站在門外,手里端著托盤,低著頭,卻抬著眼,一臉陰惻惻的冷笑。
趙曦瞪大眼睛,左右看了看,一把將他揪進來。
“你來干什么!你怎么敢混入宮中的,你可知,這宮里到處都是皇上的眼線!”
角鷹語氣冷厲:“我自有辦法入宮,倒是趙嬪,似乎過的并不舒坦!你這樣,六殿下很擔心你是否能完成我們交代的事。”
“不勞費心!”趙曦像被踩了痛腳,“我如今圣眷正濃,把解藥留下便是。”
角鷹搖頭,聲音低沉:“這次來,是殿下另有吩咐。”
他取出一個素面瓷瓶,遞給趙曦。
“想辦法,讓大燕的皇帝服下此藥。”
趙曦瞥見那瓷瓶,瞳孔驟縮:“你瘋了?這是弒君!若被發現,我就沒命了!”
“娘娘息怒,”角鷹湊近一步,語氣帶著蠱惑,“一旦得手,我們自有辦法接你出宮,六殿下承諾,這可是大功一件,娘娘為何不賭一把?難道甘心永遠被困在此地,受人折辱?”
趙曦胸口劇烈起伏,下意識地摸了摸脖頸處的瘡口,那里正傳來一陣陣刺癢。
她強自鎮定:“……我沒有機會。”
“您每天近身伺候皇上,機會多的是,”角鷹緊緊盯著她,將瓷瓶硬塞進她手中,“記住,您的機會只有這一次,若做不到,惹惱了六殿下,還能不能拿到這解藥,兩說,您好好想想,我就在宮外,等著您的好消息。”
語畢,他不再多,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宮室。
角鷹根本沒將許靖央給的藥遞給趙曦,他在心中冷笑,許靖央給了他這么好的機會送他入宮,他自然是要謀害大燕皇帝,以此來向主子立功了!
角鷹離去后,死寂重新籠罩下來。
瘙癢和疼痛這時更猛烈地襲來,趙曦沖到鏡前,直接扯開衣領。
只見脖頸到鎖骨下方的肌膚上,幾塊濃瘡愈發紅腫,又癢又痛。
她忍不住用指甲去刮搔,留下幾道紅痕,卻帶來更難受的刺麻。
屏風后傳來她壓抑的、帶著哭腔的喘息。
她怕極了,不僅怕這怪病,更怕失去圣寵。
皇帝近日的召見本就充滿折辱,若再被他看見這身膿瘡……趙曦打了個寒顫。
她不由得低頭看向手中的瓷瓶,心頭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
很快,皇帝又叫趙曦去侍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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