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
    蕭賀夜和平王雙雙挨了幾鞭子,被趕出了御書房。
    皇帝氣得不輕,將桌子上的文房四寶都摔碎了。
    就算氣成那樣,也沒有松口答應給許靖央應有的封賞。
    離開御書房時,天色已入濃夜。
    寒風凜冽中,蕭賀夜指尖還朝下滴著血,剛剛皇上有一鞭抽在了他的胳膊上。
    “你這個時候不應該站出來添亂。”他對平王說,語氣一如既往地冷硬,渾身散發著威冽的氣勢。
    平王狹眸里閃過一抹不痛快。
    “不該?何時本王做事,還要看你的眼色?”
    蕭賀夜懶得跟他廢話,撂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別再做沖動事連累她。”
    見他離去,平王神情陰翳,俊冶中透著不悅。
    “備馬,本王要去郡主府。”他吩咐自己的隨從。
    隨從驚訝:“可王爺,您的傷……”
    平王挨了兩鞭子,錦袍染血,他卻說:“不礙事。”
    然而,到了郡主府,門口兩盞黃燈籠,在微涼的冷風中搖晃。
    竹影出來,向平王請安,才道:“天色已晚,我們郡主歇下了,還請王爺改日再來吧。”
    平王上前一步:“本王有話想跟她說,見到她,說完就走。”
    借著燈火,竹影看見他衣袍上的鮮血,心下詫異,面上卻沒有什么表現。
    “還請王爺別為難奴婢,郡主前幾天累了,如今好不容易睡個安穩覺。”
    聽見此,平王一怔,這才點頭:“也好,她是該好好休息。”
    竹影扶著門,見平王的馬車走了,才飛快回到了許靖央身邊。
    屋內,許靖央一襲素衣,坐在窗邊同自己對弈。
    一盤棋上,黑子勢猛,白子被逼得節節敗退,看起來毫無優勢。
    兩日前,許靖央高燒一場,好好地睡了一覺。
    醒來之后,竹影便覺得自家大小姐更為沉靜了。
    只有許靖央知道,她的心里,在磨一把快刀。
    “大小姐,平王終于走了。”
    “下次他再來,依舊不見。”許靖央說罷,落下一子。
    這個時候她若見平王,反而是害了他。
    皇帝在御書房發火的事,很快被長公主知道了。
    故而她今日來請安的時候,聊了幾句,便提到了平王也幫許靖央說情的事。
    “……夜兒那孩子說情倒是情有可原,許靖央曾為他擋箭,但信兒又是怎么回事?總不能是真的喜歡上許靖央了,只怕瞧上了她背后的神策軍。”
    皇帝臉色陰沉,最近幾天他為此事煩得頭疼,再加上天氣陰沉,總要下雪的樣子,他鶴膝風的老毛病又犯了兩次。
    這會兒,聽見長公主這么說,更是不耐煩。
    “皇姐何必有這么多猜測,神策軍是朝廷的兵,若有人以為,一個許靖央就能代表神策軍的話,那才是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