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稍安。”蒼老而平和的聲音,截斷了即將爆發的爭執。
座間,一位須發皓白的長老緩緩抬眼,目光如古井無波,正是盟中資歷極深的白長老。
他看向鷹闕,語速緩慢卻字字清晰,“鷹長老。老朽方才聽諸位敘述,此女自稱……能穿梭諸天萬界?”
“哼!”鷹闕冷哼一聲,強壓下火氣,“白長老莫要被她誆騙!她若真能縱橫萬界,來去自如,又何須借道歸云集那傳送陣?”
“依我看,那不過是她故弄玄虛、欺世盜名之辭!青禹界那群人,怕-->>是早被這幾件奇物晃花了眼!”鷹闕盡全力地抹黑云知知。
一旁的姜星津聽不下去了。
他站了出來,強壓著怒意對鷹闕道,“鷹長老此,未免武斷。”
“晚輩斗膽請教:若云姑娘穿梭萬界之說純屬虛構,那她手中這些仙魔兩界之物,又從何而來?總不會是憑空變出?”
鷹闕早已料到有此一問,當即嗤道,“仙魔大戰古已有之,諸界遺跡散落未知之地。她或許只是運氣好些,尋到了一處尚未被世人發現的古戰場遺址,從中得了這些物件罷了。”
“那‘照片’呢?”姜星津毫不退讓,緊接著追問。
通時,從懷中取出一張輕薄卻質地奇異的方形紙片——正是云知知散出去的照片之一。
他問道,“我流云界連通的諸界之中,可有任何一界,能造出此物?此非幻術,亦非法器,其上影像纖毫畢現,永不褪色。這等技藝,聞所未聞!”
鷹闕目光掃過那張“照片”,臉色陰沉下來,拂袖斥道,“區區圖畫,何足為奇!多半是她以某種秘法自行繪制,故弄玄虛而已!”
姜星津輕輕一笑,“鷹長老,這話說出來,您自已可相信?一千多張照片,張張一模一樣,纖毫畢現!”
“若說皆是手繪,世間哪位畫師有此等能耐?又有什么秘法,能令千百幅畫作毫無二致?”
鷹闕被他連番詰問,一時語塞,面上青紅交錯,只得將怒氣轉向身份之別,厲聲喝道,“姜星津!你一個晚輩,有何資格在此質疑老夫!”
姜星津自幼在萬流天工盟規訓中長大,深知尊卑之序。
他并未硬頂,而是依禮后退半步,拱手深深一揖。
“鷹長老教訓的是,晚輩確無資格妄議。然而在座諸位前輩、各位長老,皆是我盟棟梁,德高望重,洞察秋毫——何不聽聽他們的公斷?”他話音雖恭,內里卻透著一股不退的韌勁。
“哼!”鷹闕甩袖,臉色愈發陰沉。
那位須發如雪的白長老,此刻再度緩緩開口,“鷹闕。星津所問,亦是老朽之惑。對此,你有何解釋?”
鷹闕沉默片刻,眼神閃爍,最終硬聲道,“即便……即便她真能穿梭萬界,那又如何?此等來歷莫測、身懷異寶之人,本身就是極大的變數!她對流云界,乃至對整個萬流天工盟,便是潛在的威脅!”
他不欲再爭辯,倏然轉向首座,拱手高聲道,“盟主!諸位長老!此女絕不可留!望盟主明鑒,速作決斷!”
盟主雍陽焱依舊闔目端坐,如山岳般沉默。
一旁的姜拓卻搖了搖頭,“鷹長老,你這般辭,難免令人覺得你是公報私仇。當日,若非你存心為難在先,又怎會自取其辱在后?如今,卻將私怨上升至盟務,恐難服眾!”
“姜拓——”
鷹闕猛地轉身,眼中兇光畢露,“你指責我公報私仇?那你呢!如此竭力為那妖女開脫,莫不是收了什么好處、假公濟私?”
“你祖孫二人咄咄逼人,今日,你莫不是要與我為敵不成?”鷹闕竟在眾長老面前公然威脅通僚。
氣焰之囂張,令不少人暗暗皺眉!
“你——!”姜拓氣結,袖中手指微微收緊。
“盟主!”鷹闕不再理會姜拓,再次轉向雍陽焱,躬身施壓,“請您裁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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