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就那么軟了下來。
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歷經辛酸,受盡苦楚的女孩兒。
她抬手在她肩背上輕輕拍了拍,像哄珍珍那樣,輕哄了兩句:“不難受,過會兒藥粉起作用就不疼了,一會兒我帶你去吃蜜餞。”
陸曜來時,看到的就是兩女緊緊相貼,依偎在一起的畫面,那一瞬間,說是腦子要炸了都不為過。
恭華沒有貼太久,緩和了一下情緒后,她直起了身子,一抬眼,目光就與陸曜對視上。
未曾料到他此刻會在這里,恭華先是一愣,隨即看著他微沉的雙眼,對陳稚魚說:“稚魚,你夫君來了。”
陳稚魚回頭看去,笑著抬起手來與他招了招手。
陸曜被恭華那笑刺激得不輕,但好在他不是愣頭青,還記得場合與處境,他壓制住心里的怒氣,大走幾步上前去,走的路上,目光還在打量湖心亭的裝飾擺設。
還真是……無處不巧思,費心將人拐到這么遠的地方來,在這湖心亭里擺著一把琴,四面通風,視野開闊,還有這礙眼的紗幔,層層疊疊,朦朧的叫人在遠處都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他沒有再近一步,站在臺口的地方,看了妻子一眼,目光垂落:“臣來接內子回去。”
恭華坐了回去,她和陸曜如今關系敏感,對他的情緒感知就更清晰幾分,他方才,分明是不高興了。
恭華今日本來是單純與她單獨相處,沒想到陰差陽錯讓他看到了這一幕,也算是小有收獲。
“陸大人親自來,本宮也不好霸這人不還,左右我和稚魚的時間多的是。待晚間我再去找你。”最后這一句,是對陳稚魚說的。
自陸曜來時,陳稚魚就反應過來了,當下還有些發虛,緊著他的反應,看他這“平靜”的表象,心里很清楚一會兒回去他怕是要炸鍋,于是不等他說,陳稚魚先開了口說道:“今晚怕是有些不方便。”
恭華微怔,看向她,見她沒有解釋什么,心里雖有些不快,但也不繼續追問,只說改日也好。
隨后,看著他們夫妻離去的背影,恭華原地坐了會兒,嘴角微微勾起,沒什么笑意,也并非是極為得意,只是,她如今看陸曜,礙眼極了。
她方才,分明是極憐惜自己,若他不來,她們還可溫存好一會兒。
……
陸曜走的很是沉默,陳稚魚一路緊跟,時時看著他的面色,在外頭他不好發作什么,自己也不好解釋什么,但不代表陳稚魚就無知無覺,遲鈍到這個地步。
等回了蘭新院,夫妻二人還碰到了二哥陸暉,陸曜一不發進了屋,陳稚魚落后一步朝著二哥做了禮打了聲招呼,也沒多耽誤,忙進了屋里。
陸暉摸了下耳朵,看著這夫妻二人,總覺得哪里奇怪。
一個像是被辜負了的小媳婦,一個則心虛至極的模樣。
這念頭剛起,他猛地拍了下腦門。
這不是咒人家嘛!
將其他人都留在外頭讓他們各自忙去,關了房門,陳稚魚一轉身,看到板著臉站著看著她的陸曜,一副“你現在怎么解釋”的模樣,她抬手擦了下方才急出來的汗,干咳了一聲,走到他跟前去,
先是露出一抹正直的笑,隨后臉色一肅,正色說道:“你聽我說。”
她這一開口,陸曜的火氣就更大了,不過不像之前那樣咄咄逼人,這一次讓他抓了個現行,有了實質的證據,他倒要看,他的這個好媳婦還能怎么辯駁?
“我聽你說。”他開口,聲音平靜。
這詭異的平靜的態度,倒是叫陳稚魚狠狠的愣住,一時腦子空了,叫她想了一路的話空了一瞬。
看著她呆滯的模樣,陸曜哼了一聲,轉身坐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編瞎話。
陳稚魚舔了下嘴唇,一開口,氣勢先弱了三分:“今兒,殿下只是約我出去喝點果酒,吃些糕點,順便聽她彈琴。”
“看見了,御書房的廚子精心做的糕點,醉云軒釀的新品果酒,還有一把‘綠綺’名琴,可是用心了。”他語氣怪異,陳述事實。
陳稚魚:“……她彈琴的時候,琴弦不慎崩壞,她的手指受了傷,指甲都掀翻了,你來之前太醫來過,剪了她嵌進肉里的指甲,上了藥粉,你也知道十指連心,那滋味不好受。”
陸曜挑眉:“所以呢?一個比你還大的女子,疼極了,撲在你懷里尋求安慰?”
本來是極正常的接觸,她也沒有撲在自己懷里,只是用額頭抵著自己而已,陳稚魚張了張嘴,還是溫和地與他說道:“她只是靠著我,并沒有過分接觸。”
陸曜臉紅了,氣紅的,起身指著她的鼻子問:“你說這話自己信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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