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華默默記下,隨后點頭說:“倒是常規。”
閑話完,兩人分別后,恭華又約了她明日相見,這次,陳稚魚婉拒了,哭笑不得地說道:“這幾日跟著殿下享盡樂趣,我都快忘了自己還是一個母親了,明日得好好陪陪孩子們。”
恭華眼眸微閃,有些遺憾,但……還是能接受,朋友之間,也不能日日相處,壓制住心里那點不快,她欣然接受了。
待回了合宜院,就聽到里頭的哭聲,陳稚魚收起笑容,忙走進去,不見乳母,卻看到了這時候在家的男人,正抱著啼哭不止的孩子,臉色有些臭。
她走近些:“我的小珍珍,怎么哭鼻子啦?”
許是聽到母親的聲音,啼哭的孩子停了一瞬,扭著小身子看過來,見是母親回來了,小嘴一癟,哭嚎聲更大了。
陳稚魚心疼不已,上前去抱過她,陸曜松手,看著她滿面紅光的模樣,眼神微暗,陳稚魚未見,只心疼珍珍哭紅了臉,抱在懷里哄著:“小哭包莫哭了,娘聽著心疼壞了。”她一哄,珍珍的聲音就小了許多,哼哼唧唧地在母親的懷里尋求安慰。
陸曜深吸了口氣,轉身去一邊坐下,臉色依舊未有多好。
“她哭了好半晌,乳母哄不好,我也哄不好,你一回來她就好了,可見孩兒離不得娘。”
陳稚魚擦掉她臉上的眼淚,在她肉嘟嘟的臉蛋上吻了吻,聞著她身上奶香的氣息,又吻吻她的小手,聽了陸曜的話,稍有些尷尬,也確實心虛,只老實道:“是我不好,我看著她睡著了,這幾日又乖得厲害,便想著聽個戲曲,不過一個時辰就能回來。”
陸曜并未因這解釋而舒坦多少,嘴里的話便也刺人:“什么好戲值當你一個母親拋下孩子出去看,她現在正小,最是依戀你的時候,你不陪著她,整日跟著旁人出去東奔西跑,哪有一點做母親的樣子。”
陳稚魚一怔,抬頭看他,這下看清了他眼底的不虞,她本有話想說,但觀他這般態度,什么話都卡在了喉嚨里,一時沉默下來。
陸曜越想,心里頭越憋悶:“這是第幾次了?你和長公主不是看花鳥便是聽戲曲,要么就是約出去喝茶,我甚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有什么是府中沒有的?你若是喜歡看戲,府里也有戲臺子,我大可以將人請到府中來,也好叫大家都熱鬧熱鬧。”
陳稚魚垂下眼皮,珍珍已經不哭了,只是臉還紅紅的,睜大了蒲桃一般的黑眸看著母親,似乎能感受到母親低沉的情緒,她不安的動了動。
陳稚魚眼睛一澀,喉頭哽咽,她微咽,聲音干啞地道:“我知道了,后面不會出去了,我帶她下去擦擦臉。”
陸曜心里裝著事,一時沒反應過來,屋內又不是沒有溫水,要什么讓她帶出去擦臉的,他靜坐在椅子上,心里發沉。
喚夏和鴻羽一路跟著少夫人,一進屋少夫人就去哄孩子了,一路回來悶出了汗也未來得及清洗,一回來就遭了數落,喚夏擰眉暗暗看了大少爺一眼,忙跟上去照顧姑娘。
鴻羽則上前去,將抱在懷中的長條禮盒放在大少爺手邊,低垂著眼睛說道:“這是今日出去,少夫人特意逛了扇莊,為您挑選的折扇。”說罷,一俯身,“奴婢去伺候少夫人了。”
陸曜怔住,轉眸看向安靜放在桌面上的盒子,心頭一梗,伸手欲拿,這時腦子才清明幾分,一抹臉,抬步走了出去。
不加猶豫,直往側房去,門未關緊,里頭小珍珍還在咦咦喔喔地說這話兒,卻不見她母親的回應。
陸曜沉著臉,抬步走進,見乳母抱著孩子,而她則親手換洗著軟巾子,一不發地給孩兒擦臉、脖子和手。
見她面色平靜,陸曜心頭松了口氣,后悔的情緒蔓延上來,他頓在原地,一時不知該上前去說什么。
陳稚魚擦洗過小珍珍后,便用她用過的水給自己擦臉,喚夏忙道:“讓奴婢去換水來吧。”
陳稚魚搖了下頭,手揉著軟巾,聲音低沉:“無事,自己的孩子怕什么。”說罷,她將軟巾覆在臉上,方正的巾子蓋住了她的臉,也蓋住了她的眉眼,她一雙手按著,好半晌沒拿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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