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上古時期,大巫‘吳’奉命治理八百火山,不慎沾染火山深處巖漿當中寄居的一種奇蟲。奇蟲以大巫血肉骨髓甚至靈魂為食,食量不大卻生性活潑,終日在‘吳’體內竄動。每每都要引發鉆心噬骨碎魂般的劇痛。奇蟲生有兩只利鉗,哪怕大巫之體也難抗衡。又能虛實變幻,不受拘束。幾無克制法門,難以消除。威力不大,繁殖又有諸多限制數量極為稀少。吸食的骨髓、血肉乃至靈魂念頭等等,還趕不上大巫正常增長壯大的速度。因而并不致命。但唯有一樁――痛!難以喻的痛!‘吳’吃痛慘叫四十九日日夜不絕,終難忍受。堂堂大巫竟熬不過這痛,生生自爆以尋解脫。驚駭上古。奇蟲如蟻,小如米粒,蓋因啃食、游動時隱隱發出虎嘯之聲,又因大巫‘吳’間接喪命奇蟲之口,故而世人將此奇蟲喚作――‘焱噬吳蟻’!大巫‘吳’自爆而亡,也將上古奇蟲炸為齏粉,唯有一絲血脈遺落大千,衍化為如今的‘焱噬吳蟻’。雖不復上古之威,但依舊有三分威能,噬咬之痛,長生仙人都聞之喪膽,不是凡間修士能夠忍受。所謂‘焱之刑’,正是焱噬吳蟻啃噬之刑,乃仙凡兩道最為狠辣的幾種刑罰之一。天庭雷部驅瘟斬精雷將曾著有《奇蟲心經》一部,羅列天下奇蟲七千四百八十二,將其中最強大最詭異的三百六十五類奇蟲排列名次,訂立《奇蟲榜》。六翅金蠶列第九位。焱噬吳蟻僅次之,列第十位!……“神霄派用二十五匹天馬,分別拴住三師弟頭顱跟四肢,每五匹天馬合力,總共五個方向一齊用力,將三師弟軀干、四肢、頭顱生生撕裂下來,鎮壓六處龍脈之下。”“又取‘焱噬吳蟻’幼蟲,置于六處身軀。隨著幼蟲敲骨吸髓不斷長成,痛苦也不斷加劇。”“如今大蒙黑鐸山下,隱約可聞猛獸嘶吼,似有十八層地獄暗藏,正是三師弟頭顱所在!”林葉雙拳緊攥,嘴唇泛白,眼中滿是痛苦、恨意滔天。這些年。每每想起文廣,林葉就覺得渾身如有千蟲萬蟻在噬咬。她不敢想象那是怎樣折磨,唯有將全部精力都傾注到修行上,以期能夠早日將其救出。也正因為如此,此前十萬年,她不過渡劫巔峰修為,可近來萬余年,道行卻突飛猛進,已是大乘巔峰。“神霄派。”陸青峰眼眸平靜深邃如深潭。抬頭北望間,手掌攤開,就有一柄泛著幽芒血光的袖珍神刀,靜靜躺在掌心。“這刀――”林葉觀望一眼,剎那間只覺眼前一片猩紅,無窮戾氣充斥心間,似要戰天斗地毀滅人間。如此兇兵,林葉哪里還敢多看,連忙移開目光。“呼呼呼!”“好詭異的刀!”胸口起伏,大口喘息,總算活了過來。不敢看刀,林葉抬頭往老師看去,只見少年面龐白里透紅,此刻被那魔刀映的,隱隱血光閃耀,憑添三分邪魅。見老師望著山外,林葉心下一動,也不由往天北張望過去。……北面蒼穹。正清仙師手執利劍,胯下一頭金虎腳踏風雷奔行不止,散發駭人煞氣。哼哧間。絞散白云萬里。云層下方。繼淵道人雙手背負,長發飛舞飄逸似仙。腳下仙鶴輕鳴,振翅飛馳絲毫不遜上方金虎。兩位掌教齊頭并進,直往南面趕去。前者面如霜,寒氣逼人。后者悠閑自在,不帶絲毫煙火氣息。繼淵道人衣袂翻飛,遙望南疆:“云清、云德二道上不得臺面,但蠻荒赤陰、黑霞二妖道行不淺,即便是
我,出了大浩也休想生擒。”“那道人――”他腦海中,想起成謹道姑傳來的七寶山外那一幕――道人輕描淡寫,接連擒下四尊六階大能,全都不過一招。“至少是飛天境!”地仙四境:辟塵,仙緣,立道,飛天。長生地仙無災無劫,不死不滅,修行起來更是以萬年、十萬年為單位。所以即使同為地仙,同屬一境,戰力也有可能是天壤之別。要是再算上功法、仙器、神通的差異,這最強跟最弱的差距更是大的沒邊。可即便如此。云清、云德且不提。那赤陰、黑霞到底也是正宗辟塵境的六階妖魔,哪怕貿然闖入大浩,仗著地利,繼淵道人也不敢夸口生擒。出了大浩更是休提。“反手擒之?”繼淵道人搖搖頭,瞧見天上正清仙師,“此去怕是要無功而返。”心中想著,也在琢磨稍后該如何應對那道人。一路無話。風馳電掣間。不多時,七寶山已然在望。“到了。”透過云層,繼淵道人只望見一尊祝融相火焰魔神盤亙七寶山上空。在魔神跟前,一座鼎爐盤旋,內里傳來砰砰聲響。每一次砰響,都有陣陣熱浪翻滾。隨著熱浪一同擴散開來的,還有當中凄厲叫聲。“猛火煉仙。”“好一條過江猛龍!”瞧見這幕,繼淵道人眼中放出異彩。不急駕鶴落下,就在這云天上短暫歇腳,似在等待什么。下一刻。繼淵道人淡笑出聲。“放肆!”只見,上方騎跨金虎那位正清仙師,一見下方景象,蹬時怒氣噴薄。雙目圓瞪,長發狂舞。不見作勢就猛地催動金虎,當真是猛虎下山,直沖七寶山。數百里轉瞬及至。七寶山外,甚至就連成謹道姑與元山道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著天外道人騎金虎,持利劍,一劍襲來――鏘!劍光直沖斗牛,大有破碎七寶山之勢。“神霄掌教!”成謹、元山見此威勢,臉色一變,身形閃爍連忙避開鋒芒。七寶山內外,一個個修士道行遠不如這茅山二道,直到劍光到了近前才反應過來。一時心膽俱裂,架起遁光掀風起霧就各自奔逃。從天上俯瞰。只見著魔神如大日,西來一劍欲要斬滅金烏,一道道身影自火光中激射而出,猶如天女散花。怎一個亂字了得。好在大多數修士料到七寶山接下來不會平靜,早就退開不少。只有一部分七寶山修士以及一些個或是與七寶山交好前來助拳,或是與七寶山有些許交情的修士留下。后兩者大多抱著怎樣心思,不問自知。眼下兇威至,懷著投機目的的修士,頓時鳥做猢猻散,心神巨震哪里顧得許多,紛紛逃命去也!“呼!”成謹、元山道行最高,動作最快,又不是正清仙師的目標,不受壓制遠遠避開,轉身回望時,就見著這一幕。“一群墻頭草。”成謹道姑心中輕哼一聲,頗有不屑。元山道人則醉心在這一劍的風采當中。劍光閃耀,須臾而至,轟然宣泄就要斬殺魔神。但就在劍光距離祝融魔神頭頂只有纖毫咫尺的當口,自七寶山中,一抹血光后發先至,悠然綻放。半邊天際都被染的血紅。轟!似開天辟地一聲巨響。成謹、元山眼瞧著那劍光破碎,血光不止沿著劍光劈下的放下追溯過去――金光亂閃。正清仙師如遭重擊,整個人倒飛數百里。“噗!”胸口吃痛,忍不住張口,血灑長空。手上神劍遭受一擊,‘鏘鏘鏘’崩開數十道缺口。原本通神的掌教法劍,此刻慘不
忍睹。而仙師胯下金虎,則是在血光襲來的瞬間,化為一道金光籠罩正清仙師,卻又瞬間破碎,化為本源消散天地間。“那可是――”成謹、元山喉嚨一動,嘴巴一陣發干。旁人不知,他們這些仙師又如何不知道,那神霄派金虎可是以秘法煉就,以王朝氣運喂養。如大蒙、大浩這樣的鼎盛王朝,少則立國數千年,多則萬余載,終究逃不過王朝輪回。以萬載計,也就養不出這樣一頭金虎。怕是要數度王朝興滅,數萬年秘法祭煉,才有這等氣候。一旦煉成――人道氣運纏身,金虎威能無窮。可攻可守,能辟一切妖邪。就是成謹、元山對上,也唯有望風而逃的份。如今卻一擊渙散!“這――”兩人看的心驚。然而還不及震驚,那抹血光還未休止,一個眨眼間閃爍六次。轟!轟!轟!每一次都要往前橫跨數百里,每一次都有‘轟’的一聲巨響。正清仙師被砸的倒飛不止,猶如沙包一般,毫無反抗之力。身上法袍發出陣陣虎嘯龍吟,盡是悲戚。“百衲伏魔衣!”成謹、元山一刻不轉睛。哪怕五階真仙也只能望見場上血光、金光閃耀,眨眼轉戰數千里,卻看不清內里情形。但成謹二人卻勉強能看見幾道痕跡:少年道人著青袍,頭上一根青竹枝節挽著發髻,一手背負一手持刀隨意劈砍綻放血芒。看似無章法,實則不然。成謹、元山道行有限看不出名堂,但見著正清仙師疲于應付的凄慘模樣,就知道這少年道人的厲害。接連七個回合七次碰撞,正清仙師先是胯下金虎破碎渙散,手中法劍破爛不堪。接著身上法衣不斷有金虎、金龍沖將出來,抵擋恐怖攻勢。六次攻勢。劈碎三頭金虎、三條金龍。這一下。神霄派就足有二三十萬年的底蘊煙消云散。這還不止!正清仙師手上堪比仙器的法劍,也早就在第二回合就被崩碎。而后接連取出一棗核、一鐵罐、一蒲扇。碰撞后。棗核成齏粉。鐵罐飛天外。又是三樁至寶。跟金虎、金龍不同,只要神霄派氣數不盡,早晚能夠補充回來。但后面這三樁至寶損毀,若無天大機緣,神霄派恐怕要永久損失三大至寶。氣數、底蘊生生斬去三成。堪稱傷筋動骨!“好!”成謹道姑、元山道人看的入神,心中大喜。定睛一看。只見場上血光消退,少年道人跟前一員道人披頭散發鮮血淋漓,總算站穩身形。身披百衲伏魔衣,手執五明降鬼扇!狀若瘋魔卻又凄慘至極。正是正清仙師!反觀少年道人,長發不亂衣衫整潔,反手收起血光神道,手上青光一閃,就有一桿青竹杖出現在手中。踏步上前。蹬蹬蹬!直駭的正清仙師臉色大變連連后退。“神霄劍。”“咒棗。”“鐵罐。”“神霄派一連折損三樁至寶,甚至連金虎、金龍也被斬了七頭,這道人好生兇猛!”元山道人只看得眼冒金光、酣暢淋漓。堂堂神霄派掌教,放眼整個人道法域都是絕巔的人物,竟也有如此凄慘的時候,實在令人痛快。成謹道姑瞧著正清仙師踉蹌模樣,似驚弓之鳥,也不禁暗暗咂舌。仔細一看,正清仙師身上傳承不知多少歲月的‘百衲伏魔衣’一連破開七個大洞,手中‘五明降鬼扇’也被燒的焦黑。這要是再斗上幾個回合,神霄派壓箱底的兩件至寶怕也要步了神霄劍等三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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