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夢晨說道:“你們如果能脫困,找到我的戰友,將我的……死訊……告訴他們,我們犬馬人的規矩,是有仇必報,有債必償。”
他面色平靜,瞇著眼,顯得格外剛毅:“哪怕他們躲進老鼠洞,我的戰友,也會掘地三尺,將他們刨出來,碎尸萬段!”
中年漢子聞,依然不同意。
丁夢晨擺擺手,輕聲說道:“不要……讓我白死……”
中年漢子愣住,嘴唇囁嚅,竟不知如何回復。
丁夢晨手有點顫,從懷里掏出個小相框,塞在興文的手里,笑了笑,說道:“如果有機會,就帶著媽媽南下,去根據地,那個地方聽名字就適合你,那兒有個新文村……”
興文捧著小相框。
相框里是個陌生人,不認識。
他又拿出個哨子,遞給興文,說道:“我的狗和馬,在激戰中為我拖住敵人,走散了。不知道還有幾個活著……它們熟悉這哨子的聲音,如果找到它們,它們可以帶你們南下,它們認識路……”
說了許多話,有些疲憊。
他呼了口氣,稍微緩了緩。
最后,他取下衣服上的銘牌,輕輕地戴在了興文的胸口,輕聲說道:“這個給你,現在我宣布,你是犬馬人的預備成員了!所以,挺起胸膛!驕傲地活下去!保護好家人,遇到困難不要退縮!等到了根據地……見到鎮長……他會正式為你佩戴的……”
說完,摸了摸興文的腦袋。
興文目中含淚,握著哨子,將相框緊緊抱在懷里。
“現在請你幫個忙,搬個長凳,放到院子里,我站不穩……”
在丁夢晨的催促,一家三口終于走了。
只帶了些許食物,匆匆從后門離開,往山上行去。
至于最終的結果如何,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而山腳下,一隊人馬正匆匆趕來。
他們辨認著被踏折的草莖,以及斷斷續續的血漬,沿著道路,往前探尋。隊伍里有拎刀拿劍的人類,有張牙舞爪的喪尸,還有一個高大猙獰的變異種。
終于到了幾間屋前。
領頭的是個身材高大,面上有道疤的猙獰男人。
他看見關著的木門,不禁冷笑。
“砰”的一聲。
上前一腳踹開。
眾人一擁而上,擠進了院子。
院子里空蕩蕩的。
只有一條長凳。
一個年輕人,坐在長凳上,腰板挺的筆直,右手拄著長刀。
閉著眼睛。
直至眾人進門,他才緩緩睜開。
面色平靜。
刀疤男見狀,哈哈大笑,隨即面色狠厲,說道:“好小子,殺了我們這么多人……終于被我逮到了!這次怎么不跑了?哦……我想起來了,受傷了呀,哈哈,貫穿傷,哈哈,你也有今天!”
丁夢晨等他笑完才開口,目中不屑,緩緩說道:“手下敗將。”
刀疤男面上青筋一跳,冷哼一聲,說道:“死到臨頭還嘴硬……”
丁夢晨左手忽然自背后伸出,端出一把弓弩,抬手就射。
“嗖”的一聲。
略有些偏差,擦著刀疤男的箭頭飛過。
一聲慘叫,后面的人中箭倒地。
丁夢晨嘆息一聲,有點可惜。
只有最后一根箭矢了,還是興文從大灰身上取下來的。
刀疤男厲聲喝道:“殺了他!”
喪尸頓時往前撲,沖向前方。
丁夢晨哼了一聲,緩緩站起身,拎著長刀,腳下踉蹌,緩步走向敵人。
犬馬人沒有束手就擒的,死也得死在戰斗之中。
這是他的最后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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