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殺,可以明天殺;明天不殺,可以后天殺……耐心等下去,總歸能等到的。但要是跑野外了,那就說不準了,簡直生離就是死別。
得而復失,誰能受得了。
張文書看了看眾人,淡淡說道:“諸位哪天要是吃不上飯,快餓死了,那是我的責任。該怎么處理這些羊,我自有決斷。既然大家都還有飯吃,餓不死,就把那些心思都熄了。免得做出錯事,我處理的時候,會為難。”
他將大家的神情看在眼里。
老成員們都適應,面色淡然。
新來的則有些不理解,有些人,藏在人群中,不敢出聲反駁,卻小聲嘀咕,大約是在抱怨。
老成員們有他們自已的底線。
就像楊志領的馬隊,王正才領的狗群。
他們都不是冥頑不化,腦子缺根弦的人。
在庇護所的時候,靳霖擔心幼兒園食物不夠,還讓楊志送來了馬肉。真到了需要的時候,他們做的,可以比一般人更決絕。
但在有吃有喝的情況,你讓楊志去殺馬,或是讓王正才去殺狗。
那種疼痛感,大約就是拿刀,在割他們的肉。
張文書抬頭,又看了看漸漸走遠的羊群。
面色唏噓,頗有些感慨,嘆息一聲。
對著眾人,似規勸,又似警告,說道:“備用糧帶著這些伙伴,看模樣,這特么幾乎是舉族來投啊……這些羊懵懵懂懂,沒有智識,尚不及一兩歲的孩子。想欺負獵殺它們,輕而易舉……就是因為如此,我張文書是什么人,能刀劍相向,做出這種下作的事?”
大家都沒了聲音。
不服氣肯定是有的,只是沒說出來。
張文書自嘲地笑笑,說道:“這是我的命令,能理解最好,理解不了,也要執行!我是出了名的圣母,方圓幾十里,可以去打聽打聽,不是每件事都需要別人理解的。
不服氣,最好藏在肚子里。
我身邊這位世清兄,出了名的記憶力好。
你在肚子里暗暗罵我可以,臉上不小心表現出來,就會被他記下來的。他可沒我這么大方,到時候,你可能要祈求,希望他能圣母點……”
趙世清站在邊上,聞苦笑,對著眾人攤了攤手。
大家見狀,都笑了起來。
羊群的事情,就丟在了一邊。
張文書和趙世清,不再理會,轉頭回了院子。
趙世清說道:“早先以為是變異,所以備用糧長的那么高大雄壯。這樣看來,可能是品種的原因。”
張文書沉吟,思索著說道:“我以前沒見過這個品種,也沒聽說過。”
趙世清聳聳肩,說道:“那也可能這種羊,災變前長的普通,災變后由于品種基因特別,所以都變異了。”
兩人不是生物學家,所知有限。
說來說去,也不過是閑聊瞎猜。
趙世清又問:“準備怎么安排?”
張文書搖搖頭,說道:“沒什么想法,它們能不能在這兒待下去,還不好說。等確定下來之后,再考慮安排吧,也得聽聽王桐的意思。”
如果待兩天走了,那就當它們沒來過。
若是長久待下去,繁衍生息,能考慮的事就多了。
先不說羊群壯大,數量增多,可以重新談養殖宰殺的事。即便單純考慮畜力,也非常可觀。備用糧拉車載貨,是把好手。它那些同伴,體型高大,估計差不到哪里去。
張文書坐在屋子里,喝了口茶,問道:“小志走了幾天了?差不多該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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