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講到一個關鍵節點的參數時,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一聲極輕微的、幾乎不可聞的震動。
那是一個被他設置了特別提醒的號碼。
顧承頤的講解,有了一個微不可察的停頓。
他微微垂下眼簾,視線落在了那塊小小的屏幕上。
一行簡短的中文,清晰地映入他的瞳孔。
“念念在幼兒園被欺負了,手破了。”
手破了。
這三個字,像一根被燒得通紅的鋼針,狠狠地、精準地,扎進了顧承頤最柔軟的心臟。
那一瞬間,他眼中的所有數據、算法、粒子、宇宙都轟然崩塌,碎裂成虛無。
取而代之的,是女兒那張酷似自己的小臉,是她紅著眼圈、看著自己破皮流血的小手時,那種無助又委屈的模樣。
他甚至能感覺到,那火辣辣的疼痛,仿佛是發生在他自己的掌心。
一股從未有過的、冰冷到極致的暴怒,從他死寂的心底,瞬間席卷而上,沖刷著他的四肢百骸。
他那雙常年不起波瀾、像寒潭一樣的眼眸,瞳孔驟然收縮,凝聚成兩點危險到極致的寒芒。
會議室里的空氣,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屏幕上,cern的理事長還在帶著一絲疑惑,輕聲詢問。
“r
gu
is
there
a
proble
with
the
data”
(顧先生?是數據有什么問題嗎?)
所有頂尖科學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等待著他繼續那個足以改變世界的論述。
顧承頤緩緩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