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報告出自京城第一基因研究所,那里的負責人林振國教授是顧承頤的忘年之交,鑒定過程由林教授親自督辦,絕不可能出現任何程序上的瑕疵。
更何況,用內部格式這種理由,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根本不是刁難。
這是侮辱。
她的目光冷了下來,抱著念念的手臂,收緊了一分。
然而,她沒有立刻開口。
因為,一種極輕,卻極富節奏感的聲音,開始在房間里響起。
顧承頤依舊靜靜地坐在輪椅上,他沒有看王建國,甚至沒有看那份被判了“死刑”的報告。
他只是垂著眼,目光落在自己虛搭在扶手上的左手上。
那只骨節分明,修長如玉的手,食指正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叩擊著輪椅的金屬扶手。
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小小的錘子,精準地,一下下敲在王建國的心臟上。
這個傳聞中喜怒不形于色的科研大佬,并沒有發怒,也沒有質問。
他只是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將整個房間的氣壓,一點一點地,降到了冰點。
王建國的額角,滲出了一顆細小的汗珠。
蘇晚晴只讓他“按規矩辦事”,刁難一下那個鄉下女人,可沒告訴他,要直面顧承頤本人。
這位爺的沉默,比任何雷霆震怒都更讓人感到窒息。
王建國強迫自己穩住心神,他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
今天這事,他必須辦砸。
他將那份鑒定報告推到一邊,又拿起了孟聽雨的戶籍材料,仿佛要從上面找出新的突破口。
“哦,對了,還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