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就滾唄,本也沒打算久留西北,這世間人才濟濟,宋知意可不會認為,只有自已才是英雄。
但很明顯,鐘將軍覺得這位京城來的王大人,留在工部刨木頭實在可惜,所以在宋寶喜問武懷年何時回京的時候,他笑呵呵道:
“不著急,西北雖不如京城繁華,但有些風景看著也是甚美,武大人,你們別急著回去,在西北好好轉轉,別的不說,西北烤全羊的風味,京城可嘗不到。”
宋寶喜蹙眉:“關外韃子不安分,西北算不得安全,況且,最近天氣驟冷,怕是要下雪了,這要是再不啟程,怕是就得大雪封路了。”
\"沒這么快下雪吧。\"鐘將軍嘴里嘀咕,他實在舍不得王大人離開。
宋知意給武懷年使了個臉色,武懷年當即笑道:“糧草既已運到,休整兩日,確實該啟程回去了,畢竟京城那邊,皇上還等著回話呢。”
鐘將軍給他倒了碗酒,一時有些感慨:“唉,好吧,武老弟啊,每次你都來去匆匆,多年不曾和你好好喝頓酒了。”
武懷年道:“將軍不必如此傷懷,我等著你榮歸故里的那天,到時候,咱兄弟倆再好好喝一杯!”
這頓酒一直喝到天際微亮,反正都是大老爺們,酒勁上來了倒頭就睡,倒是宋知意早早回了自已的營帳,安穩的睡了一覺。
“報!”
“啟稟將軍,城外五十里處,忽現韃靼大軍,具體人數未知,行進方向正是咱們城池。”
“什么!”
鐘將軍一身的酒氣未散,人倒是很清醒,粗糲的大掌抹了把臉,拎起自已的流星錘就往外走。
“上城門!整隊待命!大軍臨境,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咚咚咚!”
戰鼓聲響起,宋知意穿好衣裳剛要出門,卻被兩個士兵攔在門口。
“王大人,宋參將說您身體不適,需要多加休息,特令屬下二人守著營帳,您有什么需求,盡管吩咐我們就好。”
這是派了兩個人來看著她?
“知道了,我不出去就是了。”
宋知意要真想出去,沒人能攔得住,但她又不是故意想和四哥作對,他不想讓她上戰場,那不去就是了。
城外,三王子看著天上的金雕,確實有箭矢飛過,但準頭和力道都不行,金雕毫發無傷,頓時皺眉:
“昨天的所謂神箭手,難道只是誤打誤撞?”
他身邊站著的屬下也很是不解:“回王上,那人射了四支箭,次次命中金雕,屬下認為不是誤打誤撞,且那箭矢的方向,是從城樓疾射而來,那樣的力道,定不會是尋常之人。”
“不是尋常之人,可人卻不在,若是西北將士,絕不會如此。”
三王子沉吟片刻:“難道真是運糧草的那批官員之一?今日不參戰,不會是要回去了吧?”
他眼神一閃,吩咐屬下:“去,掛上停戰旗,把人帶上來。”
“將軍,對面好像掛了停戰旗。”
鐘將軍瞇眼看去,就見韃子后方隊伍里,似乎多出了一隊人,待走近一看,頓時臉色一變:“那是,那是大順的百姓?”
這群百姓身形單薄,大冷的天依舊一襲破爛單衣,有頭發花白的老人,也有抱在懷里的稚童,但更多的,是身體裸露的女人們。
他們的手都被捆著,串成一串,腳步踉蹌的往大順的方向而來,眼里皆是麻木,像是行走在世間的枯骨。
領頭的那個韃子揚聲道:“樓上的將軍聽著,這可是你大順的子民,如今是我們的俘虜,匍匐在我們腳下,你們看,像不像條狗?”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