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月有點兒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一時臉上的表情和眼神,都似呈現著大寫的“懵”字。
主要是太突然了,這屬于突發狀況了。
這幾個人,不是該在東北老家的炕頭上,正等著他們回家過年嗎?
怎么到了年根兒底了,來了京都,站在了醫院?出現在這了?
畢月傻傻地問道:
“爹、娘,你們怎么來了?啊?還有狗蛋兒,他咋也跟著來了?”
畢鐵剛還知道進了病房后,先觀察一眼情況。
質問他大閨女吧,發現畢月脖子上裹著紗布,人已經是發傻的狀態了,他倒沉得住氣。
管咋的,都在眼么前,還都活蹦亂跳的。
雖然不知道是咋個一回事兒,但這顆心也算相對落了底兒。
發現他大嗓門問孩子話給旁邊病床的吵醒了,再聽到畢月問他時,畢鐵剛這回沒喊沒吵吵,只用鼻子不是好氣地哼了哼,沒回答。
倒是劉雅芳。
劉雅芳“嗷”了一嗓子之后,直撲看起來很慘的畢成,趴在畢成的病床上哭道:
“到底是咋成這樣的?啊?你讓人給打了啊?!”
畢成想坐起來,結果肋骨被橫在他身上的親娘,壓的更疼了,倒吸一口氣。
這給劉雅芳嚇的,趕緊直起身子。
嚇到她兩手也不知道該摸她大兒子哪了,最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兩手想碰畢成那張臉,想碰畢成那只紅腫的眼睛,又不敢碰,看起來不知所措極了。
是又心疼、是又心急的。
劉雅芳再一抬眼,發現畢月好好地坐在另一張床上,還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樣子,氣的她、急的她,就像是能炸了肺一般。
她明明看到她大閨女那脖子上的白紗布了,卻控制不住脾氣,指著畢月質問道:
“我問你話呢!啞巴了你?啊?你當老大的不知道照顧你弟弟?你領他又作啥妖了?這是跟人打架了還是怎么地了?!”
劉雅芳不顧場合,上來就劈頭蓋臉對準畢月發火,讓始終在一邊兒旁觀的楚亦鋒,側目不已。
以至于劉雅芳給楚亦鋒的第一印象就是:偏心眼。
完全忘了他小時
候惹禍時,也是楚亦清給他扛著,誰讓倒霉的都是當老大的呢!
畢月對著忍著眼淚的畢晟招了招手,不是好氣兒地回道:
“娘,這是在醫院。您小點兒嗓門,旁邊人家這李叔剛輸液完還得休息呢。”
扯住畢晟的手,畢月非常認真地告訴小少年:
“我倆看著嚇人,沒事兒,就跟你在家摔個跟頭似的。啊?其實都好了……”
話還未說完,畢晟低垂著睫毛,淚珠兒一顆一顆地掉在了畢月的手上,讓她說不下去了。
同一時間,劉雅芳被嗆了,倒不再沒完沒了的了。
她一把薅下頭巾子,干脆用頭巾子抹了把眼淚,腳步一拐又到了畢月跟前兒。
也不管畢月躲不躲她,想要抬起畢月的下巴查看脖子,奈何畢月緊著擺手往后躲:
“真沒事兒,哎呀,你們快坐。爹?一會兒我小叔就回來了。”
劉雅芳用頭巾又抹了把鼻涕,鼻音很重的問道:
“還有哪受傷了?脖子上能不能落疤啊?你可是個答姑娘家。還有哪?你跟娘說。大妮兒,問你話呢!”
說完就想推開礙事兒的畢晟,畢月卻抓住畢晟不放,心里本能地不想讓她娘上前。
非常敷衍、見外、平常的語氣,回了句:
“我都能出院兒了。沒事兒沒事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