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鵬醉醺醺地剛打開家門就聽到了爭吵,他支著耳朵聽了幾句,躡手躡腳的趕緊悄咪咪地爬上了樓。
不能讓那兩口子知道自個兒回來,要不然容易戰線拉長、他倆一致對外、向自己開炮。
他爸罵他沒出息,他媽罵他不找對象不生娃!
現在他能拿來說事兒的哥們,就剩楚亦鋒一人了。
劉大鵬衷心希望那小子繼續扒拉著挑挑撿撿、別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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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貴”家,畢鐵林嘴角含笑地瞧著。
他看著楚亦鋒對勤務員小牛指揮還拿什么先送車里去。
過去叫傭人,未來叫什么,畢鐵林不清楚。
他只清楚一點,努力掙錢,將來他們老畢家也能有。
但支使的人嘛,有差別、差距大著呢。
畢鐵林想著,不知道大侄子和大侄女能不能有那一天,還有畢晟那小子,這些孩子們好好培養起來就是希望。
做人向上爬,尤其是從政這條路掙不了幾個錢,拼了命的為的是個啥?
無非就是“貴”字。
畢鐵林自嘲地笑著搖了搖頭。
他最近越來越俗不可耐了,唉,被逼的!
他越是被那些有點兒權利的人難為著、點頭哈腰著,越是期盼家里不只是財富的增長,不是靠著一個干大伯撐著,而是有質的改變。
在外面當三孫子的日子啊,尤其是那些芝麻綠豆大的官,拿著雞毛當令箭,太不好把握人心、也太難相處了,總不能大事小情都找陳鳳翔和張秘書吧?
……
楚亦鋒莞爾一笑,他坐在輪椅上指了指沙發:
“小叔,坐。你也看到了,我這
有點兒亂。最近這兩天,麻煩你了。”
“說的那是啥話?就送了兩天飯,不麻煩。你現在就出院,醫生說能行啊?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你這情況這么嚴重。怎么這么著急?”
畢鐵林坐在沙發上,他知道楚亦鋒是有話要對他說,否則不能瞟了幾眼那個姓牛的勤務員。
楚亦鋒用著十分質樸的語氣,毫不見外地語氣,變相介紹家庭情況開口道:
“話可不能這么說,你送飯這兩天真就解了挺大的事兒!
行不行的,也得出院。呵呵,我在醫院這面住著,我姐夫就得分心幾頭跑,再折騰下去,三十歲的人都得累成五十歲。
不瞞小叔講,我家里上有八十歲的奶奶,下面還有一個讀初中的堂弟,我叔叔是烈士。
自從叔叔犧牲后,堂弟也一直都在我家呆著。畢月就是給他當了一個多月的家教。
我母親心臟不好,又是老人又是孩子的,昨天晚上心臟病也復發了。
姐姐那方面、您也知道,公司各方面一大攤子事兒就夠她忙的了,她自個兒也有個六歲的孩子。
要不說呢,人丁興旺也是旺,關鍵時刻就知道人少了。
尤其最近,要不然也不可能當時明知道畢月感冒發燒了,還想著折騰她和畢成給我送飯。
我奶奶摔了一跤,歲數大了,骨頭脆,得靜養,我母親昨天晚上也累倒下了,我父親那方面軍區都是會議,一個接一個的開會,畢竟前線還不消停,前段日子輪到京都軍區……”
如果說畢月選擇治畢成用的是“饑餓療法”,那么楚亦鋒坐在畢鐵林面前侃侃而談也好、準備出院回家也罷,他選擇的就是“擔當療法”。
直面出擊,該怎么著就怎么著,他打算踏踏實實有什么說什么,要怎么著也不再藏著掖著,差點兒啥就及時補救。
所以,他用嘮嗑的方式,把自個兒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和畢鐵林說出來,而不再是像從前站在安全距離里觀察著,想要畢月、卻不想和其他人接觸。
畢鐵林半瞇了瞇眼,看著面前坐在輪椅上的楚亦鋒,此刻倒覺得這小子感覺上變踏實多了。
他還有種心理上的優越感。
畢鐵林覺得,如果不是他坐在這小子面前,恐怕打死這小子,他都不會和外人說這些家長里短。
而這種“優越”的心理,就相當于后世土豪哭著喊著要和你處鐵哥們……
一個長的少有的帥氣的高級軍官,家庭背景優越的不像話,莫名其妙沒接觸幾次,就表現出一副對他大侄女很敢興趣的樣子,之后又出手幫忙,在他面前說說話沒聽完就皺眉頭……
一系列的因素,楚亦鋒之前給畢鐵林的印象都是看著好相處、實際高高在上。
但當他坐在那誠懇地講述家庭難處時……
畢鐵林推著楚亦鋒下了樓,他站在軍區醫院的門口,看著離開的車影。
而楚亦鋒手里捏著畢家的家庭電話,坐在車里笑了。
畢月,放寒假了是吧?
你小叔不讓你來、你就不來,是吧?
你是不是以為我站不起就拿你沒辦法?我可是楚亦鋒。
山不就我我就山!
……
“奶奶,你說吧,我記菜譜。免得您這個嚼不動,那個不順口。您點餐吧。”楚慈頭疼,這咋他成了保姆了呢?
早上他外公喊他接電話,當他聽到是大伯父的聲音時,還被嚇了一跳。怎么有功夫惦記上他了呢?難道是成績那事兒?
一聽可倒好,好嘛,不如因為成績的事兒呢。
楚慈覺得他自己是個命苦的娃,快要被幾個大人掄死了。躲都躲不起!
前幾天夾在奶奶和大伯娘中間,他只要放學回來和大伯娘多聊幾句,奶奶一準兒罵他白眼狼,他招誰惹誰了?
他還發現大人們太不容易滿足了。
這次考試成績退步了,考了個中等,以前倒數第一第二也沒這么難纏的事兒,大伯娘居然也找他談話,就因為他曾經一躍進了班級前五,大伯娘就開始貪心了。
一談就是一個小時。怕的他啊,都不敢去醫院見他哥,就怕談話場面太過宏大。
終于外公從南方飛回來了,他剛過上兩天享福的清凈日子,也打算期待著能和同學約著滑滑冰啥的了,得了,一夜之間成了工勤人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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