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個后果，張偉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

他顧不上周圍同事投來的異樣目光，再次跌跌撞撞地沖出了監控室。

他沖進了那個無人的樓梯間，反鎖上門，顫抖著撥通了厲爵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

“厲……厲少……”

張偉的聲音，已經帶上了絕望的哭腔，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完了……全完了……”

“他……他什么都知道……他把鬼影變成殺手的原因都……都說出來了……”

“鬼影瘋了……他馬上就要把您供出來了！”

“厲少……救我……救我啊！”

張偉聲嘶力竭的求救聲仿佛飄蕩在天外。

厲爵手中的黑色加密手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無聲地滑落。

“啪嗒。”

手機掉落在昂貴的金絲地毯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

完了。

全完了。

電話那頭，內鬼張偉那帶著哭腔，充滿了恐懼的顫抖聲音，還在他腦海中瘋狂回響。

“他……他什么都知道……他把鬼影變成殺手的原因都……都說出來了……”

“鬼影瘋了……他馬上就要把您供出來了！”

鬼影變成殺手的原因……

那個連他這位雇主都不知道的，隱藏在鬼影靈魂最深處的秘密，竟然被蘇晨一語道破？

厲爵毫不懷疑，蘇晨的下一個問題，就會是。

“是誰，雇傭你來刺殺林正南的？”

而心理防線已經徹底崩潰的鬼影，很可能會毫不猶豫地，吐出自己的名字。

一旦鬼影說出……

剎那間想到比凌遲還要凄慘的后果，厲爵的呼吸一滯。

一股冰冷刺骨的恐懼，瞬間侵占了他的四肢百骸。

“嘩啦——”

價值數十萬的酒瓶與玻璃器皿，應聲而碎，化作漫天晶瑩的碎片，與殷紅的酒液混雜在一起，濺落滿地。

包廂內再次被嚇傻的男男女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發出一片尖叫，光速逃離了這個在宴會上受了刺激之后，情緒時刻處于崩潰邊緣的金主。

怎么辦？

怎么辦！

厲爵在包廂內不斷的踱著步，腦子在飛速運轉，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尋找出路。

逃？

他能逃到哪里去？只要鬼影開口，他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林家和秦家的怒火也早晚會將他焚燒殆盡！

求饒？

向蘇晨求饒？還是向林正南求饒？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便被他自己掐滅。

以他做下的事情，任何人都不會放過他。

求饒，只會死得更慘！

厲爵的腳步猛地一頓，他停在滿地玻璃碎片的中央，那張扭曲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窮途末路的瘋狂。

既然沒有退路。

那就……殺！

殺了他！

必須在鬼影開口之前，讓他永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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