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連日來的滿腔期盼全成了一場空,她見太后無意繼續閑聊,便識趣地帶著身后一眾女眷告退。
入宮時春風滿面,出宮時卻凄凄涼涼,老夫人一路聳拉著臉,覺得不被圣上選中,蓋因玉照的不配合,她遷怒的瞪了玉照一眼。
玉照這一日冷暖經歷的多了,早上還真心感謝祖母給她的新裙子,她十分喜歡這條新裙子,當時心中全是歡愉,結果原來是打算一聲不吭把她給賣了,如今她如何還能繼續裝作什么都沒發生?
她是沒娘,可卻不是任誰都能踩上一腳的小可憐,以往還念著血脈親緣,如今只覺得可笑至極。
玉照忽然間捅破窗戶紙,嗔笑道:“祖母瞪我做什么?我可是有婚約的人,難不成你們還抱著我入宮伴圣的心思不成?”
老夫人被玉照這般直白的話問的一怔,看了她半晌,沉聲呵斥:“胡亂語些什么?自然是沒有的事,只是湊巧陛下去了罷了,哪里又知太后湊巧說起你來。只是你方才一直低著頭做什么?這般作態可不像是有教養的。”
紀氏心生不忍,忍不住替玉照出:“大姑娘也是第一次見陛下太后,有些膽怯也難免。”
這話倒是不假,不只是大姑娘,便是她們方才也沒敢直視龍顏,便是玉嫣膽子大,也只敢露個臉罷了。
林氏笑道:“許是多來京城見見,膽子就大了,日后老夫人多帶著大姑娘入宮幾次,膽子總能大些。”
這是一擊不成,又攛掇著老夫人以后繼續帶她入宮?
玉照轉過頭看老夫人,而后又看看林氏和玉嫣,她本就不是好脾性,如今早就惱怒非常:“膽子大這我可學不來,行的是一副端莊模樣,卻成日盯著各男子,不管香的臭的都想往自己懷里攬,半點不知禮教為何物――”
玉照冷笑:“這般便好么?”
林氏同玉嫣兩人聽了是又驚又慌,兩人活了這把年紀從沒見過玉照這般,當面戳破丑事的,再看看紀氏跟玉瑤兩人,眼中聽了不免對二人升起鄙夷,玉嫣到底不像林氏經歷的多,她恨不得當場昏死過去。
老夫人也出些什么來,可這宮內發生爭執,臉丟盡的是侯府,她怒道:“你亂說什么?這還是宮里就這般辭無狀,你外家是怎么教你的?!回府再找你算賬!”
玉照不管后面眾人,先扶著丫鬟的手上了轎子,扯著簾子道:“我性子就是這般,如今已經改不過來了。祖母還是多管教玉嫣去吧,也將她管教的好些,別只盯著旁人的東西別到時候侯府名聲沒了,害得出嫁的姑姑府里的未嫁的姑娘都跟
著倒霉!”
看個男人,遠遠算不得什么大事,人都愛俏,追逐顏色好的,人之常情。可若是勾搭自己姐夫,恨不能取而代之,這是敗壞門風,罔顧人倫。
便是開明如當朝,也為人不齒。
她夢中,侯府最后因為玉嫣的原因,合離歸府后借著看望姐姐的名義,與姐夫珠胎暗結
因著玉嫣的丑聞,連累到侯府年紀小的幾個姑娘都無人問津。
紀氏聽了止不住的朝玉嫣上下瞥過,眼中有鄙夷、輕視。而玉瑤更是離玉嫣退了兩步。
她們同在一個府中,林氏與玉嫣的一一行瞞不過她們。
“你!你!”三位當事人氣的倒仰,才發現原來這大姑娘這般能說會道,句句刺人的厲害。
“不得了不得了!滿口胡亂語!回去叫你爹爹教教你怎么對待尊長!”老夫人捂著胸口大口喘氣,罵她。
是不是玉照胡亂語,她們心中最是清楚。
玉照一回絳云院,墜兒舉著張信一臉喜意的遞給她。
“姑娘,收到咱們王爺的信了!”
玉照接了過來三兩下拆開,一目十行。
小江都王字跡蒼勁有力,紙上有點點濃墨暈出,足可見他落筆時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