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在例行放風時間。

穿著統一病號服的患者，在護工的監視下，或呆滯地走動，或坐在長椅上喃喃自語。

陸雨低著頭，用頭發竭力遮擋著自己畸形的臉，眼神空洞地沿著墻根挪動。

這段時間，藥物的副作用讓她腳步虛浮，精神恍惚。

就在這時，她撞上了一個人。

她抬起頭，渙散的目光聚焦在對方側臉上——那是一張她無比熟悉的面孔！

而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視線，緩緩轉過頭來。

四目相對。

肖露華先是茫然，然后，她的目光聚焦在陸雨那張扭曲怪異、整容失敗的臉上。

隨即，一種極其古怪的神情在她臉上蔓延開來。

那表情先是驚愕，然后是難以置信的打量，最后……露出了充滿惡意和快意的笑容。

她扯動嘴角，先是無聲地咧開，然后發出了低低的嗬嗬笑聲。

她的笑聲越來越大，充滿了瘋癲的意味。

“哈……哈哈哈……原來……你也沒撈到好處……”

肖露華盯著陸雨的毀容臉，突然覺得，自己現在這張丑陋平庸的臉，已經算不錯了！

至少，她是正常的！

一股扭曲的平衡感和幸災樂禍，沖淡了她自己的絕望。

肖露華的笑聲，狠狠刺激了陸雨的神經！

“是你——！！肖露華！你個賤人！！”

陸雨的理智在瞬間崩斷。

那張毀容的臉，因極致憤怒而更加猙獰。

她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爆發出不符合她此刻虛弱狀態的力量，嘶吼著朝肖露華猛撲過去！

“把我的臉還給我！把我的身體還給我！！”

她長長的指甲，狠狠抓向肖露華的臉。

肖露華猝不及防，被撲倒在地，臉上立刻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她也尖叫起來，奮力反抗。

兩個穿著病號服的女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翻滾扭打，互相撕扯著頭發和衣服，咒罵和尖叫聲響徹庭院。

“攔住她們！快！”

“按住！注射鎮靜劑！”

訓練有素的護工們迅速沖上來，像分開兩條廝打的野狗一樣，用蠻力將兩人強行扯開。

陸雨被按在地上，依舊瘋狂地踢打嘶吼，眼睛死死瞪著被拖到另一邊、臉上帶著新鮮血痕的肖露華。

“束縛帶！給她上束縛帶！送回房間，立刻通知醫生加大藥量！”為首的護工厲聲吩咐。

陸雨被毫不留情地拖走，一路的掙扎咒罵漸漸變成含糊的嗚咽。

肖露華被護工扶著站起來，臉上被抓出了幾道滲血的傷痕，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