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幾個數是不算下人和護衛的吧?”
“總數呢?”
高俊俠一愣,顯然沒有記住,倒是邊上的崔玉堂替他補漏。
“我們一共傷了一百四十三人,損了七十八人。”
話語恭敬,再不如往日那般隨意。
成為星君不過八個月,已經能跨一個大境界單殺渾然境高手……
在高、崔等人心中,此時的洪范再不是“低配版馬驚沙”,而是“沙世界promax”。
“死了整整七十八人嗎?”
洪范低聲回道,嘆出大股白氣,隨風飄散。
“我數過,算上方天縱,海上飛一共落下了二十七具尸體。”
“我們人數是他們的三倍,結果沙匪一個居然能換我們三個。”
他的話讓兩位青年臉上發燒。
“大家伙平日也常常演武較勁,自以為得意。”
高俊俠低下頭,將面容半掩入夜色。
“沒想到上了戰陣,十分力卻只能用出來三分……”
會獵文比時,他的漩渦掌能捏斷玄鐵人靶的手腕。
但一個時辰前,同樣一掌卻連質地平平的鋼刀都無法轟斷――只因這把刀正全速朝他脖頸劈來。
“人都有第一次。”
洪范寬慰道。
“你們不必太過自輕,我第一次隨族叔出戰時,也是頭腦發懵,只能攥死馬槊隨波逐流。”
聽到他以自身作比,兩位向來自傲的公子哥臉色明顯好轉,甚至略有感激。
隊伍末端,洪平同樣在對洪赦喋喋不休。
“當時那些沙匪看到二哥就像見到鬼一樣;看他走來,好幾個路都走不穩,摔成了滾地葫蘆。”
“以前我聽別人推崇驚沙公還不以為然,現在才知道星君到底是不同凡響!”
“不是我自吹,就今年年初的時候,他在族學里別說我,連洪安都打不過……”
他回味著洪范腳踩斷鋼人頭時的萬眾矚目,恨不得以身相替。
可身旁的洪赦卻眉目深重,置若罔聞。
“堂兄,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洪平撇嘴問道。
“哦,我剛剛在想別的。”
洪赦隨口答道。
“想什么?”
“在想回去了之后怎么和玫鬧探淮械略謚煲縷锏氖焙潁臀沂怯薪磺櫚摹!
洪赦嘆了口氣。
聽聞此,洪平才驀然回想起自己的伴當蔣有才也丟了性命。
亂戰之中,蔣家老幺既不敢逃命,又不敢如湯大個般死死護衛在主家身旁,最后竟是連什么時候、怎么死的都無人知曉。
是故洪平心中的悲傷也只若有似無,甚至還不如當初一夜之間死了兩頭狼青時。
“堂兄不必太過介懷,回去給蔣家人多補些銀子罷了。”
他反過來安慰道。
“刀兵劫起,人死便如雪花落于雪地,為之奈何?”
“何況這次連李須陀都沒活下來……”
說到這里,兩人各自后怕,都陷入沉默。
馬踏雪中,蹄聲鈍悶。
板車上火把焰光濯濯,將馬上騎士們的身形投在雪上,扭曲頎長。
洪平突然心有所感,不經意回過頭去。
隊伍最后,傷處打著繃帶、只披一件單衣的洪勝正盯著板車上押運的斷鋼大刀發怔。
火光昏黃,只依稀照亮了他的半張臉龐。
一人一馬的大部分身軀落在光外,與之相接的,是看不出深淺的茫茫黑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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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醬。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