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安排完畢,陳平川看向張盛財,問道,“張愛卿,你告訴朕,以我大夏如今的國力,支撐這場戰爭,有沒有問題?”
張盛財老老實實地回答:“回陛下,若只是支撐,自然沒有問題。我大夏如今江南富庶,糧食充足,又有海貿之利,足以支撐大軍作戰一年以上。只是……如此一來,朝廷原定的許多興修水利、開墾荒地的計劃,恐怕就要擱置了。”
“無妨。”陳平川擺了擺手,“先攘外,再安內。只要打贏了這一仗,將倭國數百年積累的財富運回來,還怕沒錢搞建設嗎?況且,這一仗,打的不僅僅是軍事,更是國運!”
他看著窗外深沉的夜色,聲音變得悠遠而堅定。
“朕要用倭國的人頭和黃金,為我大夏社稷獻上第一份祭禮!”
……
三日后,登州港。
旌旗蔽日,檣櫓如林。
兩百余艘遮天蔽日的龐大艦隊,靜靜地停泊在港口中。
為首的,正是丁遠的旗艦“定遠號”,那龐大的船身,和甲板上密密麻麻的巨炮,宛如一頭擇人而噬的海上巨獸。
碼頭上,林勇麾下的一萬五千名將士,正依次登船。
他們穿著嶄新的黑色軍服,背上背著的,正是那足以讓任何敵人膽寒的“龍興元年式連珠銃”。
士兵們的臉上,沒有絲毫對未知的恐懼,只有即將踏上征途的昂揚與自信。
陳平川沒有親至,但他派人送來了一面巨大的龍旗,和一壇御酒。
丁遠與林勇率領眾將,在碼頭上設下香案,遙拜京城方向,而后共飲出征酒。
“將士們!”丁遠將碗重重摔在地上,高聲喝道,“陛下在京城等著我們的捷報!此戰,揚我大夏國威!起航!”
“起航!”
“起航!”
山呼海嘯般的回應聲中,龐大的艦隊緩緩駛離港口,巨大的船帆依次升起,承載著一個新興王朝的野心與榮光,向著那東方島國,劈波斬浪而去。
……
對馬島,主城嚴原城。
領主宗義智的府邸內,氣氛凝重到了極點,一眾家臣跪坐在下方,噤若寒蟬。
宗義智跪坐在主位上,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他面前的矮幾上,放著一封來自安土城的,蓋著織田信長“天下布武”朱印的命令。
命令的內容很簡單: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對馬島,拖住大夏水師。
“拖住……拿什么拖?”宗義智喃喃自語,聲音里充滿了苦澀和絕望。
他的腦海里,還記得那一天,羽柴秀吉大人與他那艘破破爛爛的旗艦“日輪丸”,拖著一身的傷痕,狼狽地停靠在了對馬島。
船上下來的那些士兵,一個個失魂落魄,眼神空洞,仿佛剛從地獄里爬出來。
宗義智從羽柴秀吉斷斷續續、充滿恐懼的描述中,拼湊出了那場海戰的慘狀。
數里之外就能開火的巨炮。
一炮就能轟碎一艘戰船的恐怖威力。
遮天蔽日的龐大艦隊。
“非人力所能抗衡!”,這是羽柴秀吉反復說的一句話。
宗義智當時聽得手腳冰涼。
他知道羽柴大人沒有夸大,因為那艘“日輪丸”上的累累傷痕,就是最好的證明。
就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